凌安宁愿被推进手术室里的人是自己。
你哭了。
严汝霏俯下身,注视着他泛红眼角的水渍。
凌安虚无的视线聚焦在男人脸上,俊美、苍白的一张年轻面孔,皱着眉,眉眼浮现的情绪沉重晦暗,与梦境大相径庭,分明他该见到的是那双含着细微笑意的眼睛。
聊胜于无。
凌安伸手,在男人脸上摸了一下,大概是一晚上没睡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在他抬起的双手上,原本细皮嫩肉的皮肤黏着狰狞擦伤和骨折的修补,委实骇人。
严汝霏目光一顿,其实在和医护把他抱上担架的时候就发现了,凌安手上有伤,然而他是弹钢琴、作曲的人。
值得吗?
严汝霏没能问出来。
须臾,他说:我叫医生过来。
自从醒来之后,凌安的状态安静得出奇,总是沉默地、遥远地看着他。
严汝霏眼中,这种沉默宛如随时打算解除他们之间残留的关系也不稀奇,人类在受伤后选择回避风险的本能。
他在等凌安开口与他彻底断了关系。
然而,凌安却一直不提此事。
百无聊赖地瞟着点滴,床上的青年说:早点去休息吧,陈董都回家了,你不回去吗?
陈兰心是第一个到医院的家属,手术还未结束,她和严汝霏两人在门口相对无言。
是严汝霏告诉她车祸前的情况。
失控汽车冲向斑马线,凌安把他推开了,他只有轻伤。
他来不及将凌安拽过来,眼睁睁看着车辆将过马路的人群撞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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