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硬要加一个时间,约是从那把凤鸣剑出世开始,帝王心里便生出了一股不平衡落差感。
起初淡的很,随之北泠挂帅而征,捷报一封接着一封的抵达都城,被浇灌的愈来愈厚。
他不敢去直面这份见不得光的黑暗,将之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某块角落。
经历长达十五年的发酵,已饱胀成他无法控制的程度,终在今年彻底爆开。
却又在此时此刻因北泠的一段话,那些腐蚀身心的恨,无法磨灭的怨,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痛哭哀嚎的帝王,不停地在心里反问自己,他这十几年究竟在恨什么?
恨一个以命换得凤鸣周全的人?
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恨一个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到死前才说出自己枯木已朽的人?
一瞬清明后,才发现他恨得有多可笑,有多悲哀,有多混账。
在那句痛苦的质问过后,嗓子仿佛卡进了一把刀,每呼吸一下疼得骨头都在发颤,满喉的血腥味仿佛一个无形的盾,堵住他所有想开口的话,教他再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终于,那口翻涌的腥甜一路嘶吼至喉间,喷洒在那快要侵蚀心脏的蛇罗毒上,红的触目,黑的惊心。
“皇兄!”
帝王也不去擦血,任那粘稠的血滴从唇边滴在地上,洒落一处处血烟。
藏在白发间的乌发,好似他的恨,一丝丝悄无声息的变白,又好似他迟来的清醒悔恨,不过转眼便已满头白发,再寻不到一丝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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