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我们见到装修工人的次数,都比这几年里见到男主人的次数多的多了。
说不定是很敏感的工作,所以不常回来,把房子留的空荡荡地,叫人觉得冷清——这是佣人们工作闲余里的闲言碎语。
我总是不怎么加入这样的话题,但做杂事的时候一分心,就会猜测,甚至不由得产生些忿忿不平。为了娜塔莎夫人。
女人的美丽、优雅,有时是刻意作出画像。娜塔莎夫人也是画像。她美丽、优雅,光彩夺目。
但那又有所不同了,寻常的美丽女人尽管骄矜自持,但多少是柔软的。娜塔莎夫人举起花托,碧绿的眼睛看着远方某处的样子,眼神带着冷,犹如瞄准的子弹欲发。
我敏感地察觉到这些与众不同,但又难以概括说明。旁人眼里夫人只是个爱花的人,她在窗里摆弄着插花的场景也就是一副普通的人物油画。
等很久以后的后来,我离开这里,再回来时,才发现这些大大小小、远远近近,摆放着花瓶的位置又隐藏着多少隐秘的讯息传递。
那时我最大的心思也不过是忿忿不平着夫人受到的“冷待”,如果拥有触碰的机会,怎能不小心翼翼,也更不能让她蒙尘。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过来,那种对娜塔莎敏锐的感觉,正是她注意到我的原因。
或许该说是一开始观察监视我的原因。
我们曾一起出去过一次。我和娜塔莎。娜塔莎夫人命令我和她一起坐在后座,她上身略倚着窗,鲜明立体的面庞有一半被光线蒙上阴影,正对着僵硬地端坐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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