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第二天,厉劲秋正在熟睡,就被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吵醒。
他半梦半醒的微睁着眼睛,盯着天光大亮的木制雕花大门。
父亲昨晚又不知在生什么气,将致心和远山都痛骂了一顿,身体也更差了。
老妇人的声音朦朦胧胧,穿过房门而来。
钟先生,不如您现在带着筑琴走吧。
一听这话,厉劲秋再困都惊醒了。
他猛然翻身起来,唯恐钟应带琴逃跑,忘记把他给揣上。
厉劲秋穿衣穿袜无比迅速,起身一阵头晕眼黑,忍着熬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入睡的困顿,扶着桌墙,奔了出去。
什么时候走?
厉劲秋急得很,手机在哪儿拿?
钟应诧异看他。
早起的厉劲秋头发凌乱,神色困倦,和他们初见时候萎靡不振的熬夜青年如出一辙。
但他偏偏惦记着手机,惦记着早走,急切跨出门槛,走过来神志清醒,严肃询问:
带琴走就够了吗?不要带条命?
他仿佛熟能生巧的黑白无常,丝毫不认为宁明志就此逝世是什么遗憾。
还语气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自手刃汉奸。
钟应被他一腔正义感逗笑,之前凝重伤感的情绪荡然无存。
我不走。他对静子女士说,爷爷的影像、遗音雅社的研究资料,太多太多了,我只带走琴肯定是不够的。我更希望您能继承载宁家,将属于遗音雅社和爷爷的东西,一并合法合规的归还我们。
每件乐器、文物的遗失,都是无耻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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