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余旸来不及抓住,眼睁睁看着帽子掀过头顶,随风而飘,“我的帽子掉了……”
“送给桃树吧!”郑栖潇洒地挥手。
灰白色的圆点越飘越远,余旸回头看了好几次,它最终停在某棵树下,是不是桃树他不知道,但他好希望桃树也能拥有一顶帽子,偶尔遮挡风雨,抵抗洪流。
行驶到平稳地段,郑栖单手撑车把,说了句‘站稳’,他就缓慢松手——余旸急得直冒汗:“不不不……”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太……危险了!”
“别怕。
站稳,”郑栖回握车把控速,确定行驶方向笔直向前,他才慢慢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余旸,有我,别怕——”他的声音融到风中,两鬓汗珠早已不见,光线照亮他的脸庞,显得他的侧脸嚣张又冷峻。
这样危险又刺激的姿势,两个人近乎同时张开双臂,只踩着踏板往前。
速度,力量,色泽,甚至气味,都在衡量生命维度。
原来活着是这种感受,能够感知一切,触碰树叶,迎接风速吹脸,张开双臂,脚踩在最狭窄又坚固的位置,充分配合车身。
‘嗖’一下转弯,双手丢开车把,坦然行驶在笔直的道路上。
余旸觉得奇怪,好多器械,凡是能骑着到处跑的,只要性能足够优越,郑栖总能激发出灵魂感,就好像他是这辆山地自行车的主人,轻巧、灵敏、任由他控制。
骑着它,余旸也随之感受到某种驯服感——除非世界终结,车子将载着他们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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