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荣轻轻抚过他的肩膀,志得意满地离去了。狱卒挟着阿布多回牢房,地上拖出两道模糊的血痕。
非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程靖寒执笔坐在案前,墨汁自笔尖滴落,一团团洇湿了纸。
“襄王殿下,万万不可啊!”听得他要主动承担罪责,他的幕僚急了。
“您适才立功封王,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您。六皇子去了个得力干将,正恨得紧。您可万万不能被人拿了把柄。弃车保帅,方为上策。”
“弃车保帅?孤唤你们前来,是想听这个的么?”他心烦意乱,一时口不择言。
幕僚面面相觑,年长的朱孟上前,问道:“襄王殿下难道是想救人?”
他沉默着。朱孟蓦地激动起来,他克制着语气,颤声道:“您莫不是失心疯了?”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忍住了。
“大丈夫自应有取舍。岂可为了一个女子而乱了大志?何况还是个蛮夷女子!”
程靖寒被数落了一通,大为不快。
“竟是一点周旋的余地也没有么?”他用食指指节烦闷地轻敲着桌面。
“除非她死了。”程靖寒无奈,心里直骂老泼皮,只可恨他字字在理,自己是一句辩驳也没有。
气氛沉默压抑。此后的对话他并未用心听取。直到侍从阿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殿下,宁孺人差人送来莲子羹。”他回过神来,殿中诸人行礼告退。
“放着吧。”阿坚将瓷碗小心地置在桌上,立于一边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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