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再怎搜也不真的掘地三尺,赵迢等人藏身于地暗道,然是不好搜查。
“舅舅,有消息称日从这寺庙后门去的那驾马车去了苏州方向。”秦时砚将己从城门处得到的消息禀告秦彧。
苏州?
秦彧想到甄家在苏杭两地产业不,加之几日前那甄渊竟提前离了金陵,心中有了猜测。
他虽有猜测却未曾开,一旁候着的秦时砚踌躇几瞬后提醒道:“舅舅,京中生变,西北战事吃紧,您恐不在金陵久留,时砚便是将江南翻个地朝天,也必定给您把人找来。”他言之意,是劝秦彧尽快动身回京,莫要在此耽搁。
秦彧微攥双拳在掌心摩挲,几息后开道:“在金陵再留三日,三日后快马加鞭回京。这几日你加派人手去找,寻见人,伤了残了都不要紧,只将人留气带回来就是。”
秦彧如此说,秦时砚心中知晓这会他是动了大怒的,只怕那甄姑娘便是被寻回来,也得受些苦,想来舅舅必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样娇弱孱怜的小姑娘,也不知受不受得住舅舅的怒气。
秦彧既决定在金陵再留三日,便回了金陵城中齐王府。得亏这回预备回京是轻车简从,再回来也没过多费周折。
甄洛借金陵城外官道必经的寺庙逃走,定是早有盘算。她有逃走的打算,只怕是早就知晓赵迢没死。
她这些时日来只过一次王府,旁的时候都呆在这处王府小院,那次府还是他一道,两人也只在甄家时有一阵没在一块。她知道赵迢没死的消息,不是在甄府就是在这处小院。
“派人快马加鞭去金陵回京途中的各处驿站盯着,若是见了甄府的人,暗中跟着他回京,盯紧了他动向,若是未在途中见甄家的人,便转到去苏杭扬州三地,盯紧了甄家的产业,若见了甄渊等人,便将其绑了来。”
秦彧想到甄渊提前动身离开金陵之事,心中觉得甄洛是在甄府得知的性大,于是吩咐秦时砚派人去盯着甄家的人。
他便是如此猜测,这齐王府也未必就没有旁人的手脚在,该查的也还是要查。
“你去吧,将陈冲唤过来。”秦彧摆手让秦彧退。
不一会,陈冲就赶了过来。
秦彧瞧他来得匆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瞬,心中对他犹带怀疑。
默了两息,才开道:“彻查这齐王府,尤其是此处小院来往的人,一个个都拎来,仔细排查。”
陈冲来得路上,已经从秦时砚中知晓秦彧房中那女人失踪的事,忙应来就要退按秦彧吩咐办事。
刚要告退,秦彧就开拦了他。
“你见过赵迢的字迹吗?”他沉声问。
陈冲略一思量,回话道:“属见过赵迢的字迹。”
秦彧拿起杯盏喝了冷茶,将此前从甄洛那拿走的那方素帕扔在桌案上。
“认认这字。”素帕摊开在案上,秦彧寒声开。
秦彧见过甄洛的字,和这帕子上的字迹几乎一般无二,所以那日见这帕子,他才会意识以为是她悲春伤秋所写,如她与赵迢里应外合逃走,秦彧再瞧这帕子便总觉得这字迹比己见甄洛所书的要多几分锐
气。
陈冲上前仔细瞧那帕子,辨认过后,回话道:“这字是赵迢的字迹。”
秦彧虚握的手一紧,想到甄洛那日的模样,心中大恨。
他略一阖眼,掩盖眸中情绪,才又开道:“你曾见过甄洛的字迹?”
陈冲略一思量,回话道:“不曾见过,属曾听闻,甄姑娘幼时学字,是由赵迢亲教授,因此两人字迹十分相像。”
秦彧闻言连连冷笑:“当真是做的一场好戏,倒将我耍弄在掌心作弄,真是狗胆包天。”
陈冲在一旁暗觑秦彧神色,战战兢兢不敢再回话。
秦彧又想到了些这几日来甄洛的反常之处,又吩咐陈冲说:“去将甄洛从膳房要走的那丫鬟带去问审,仔细盘查那丫鬟的底细。”
那丫鬟叫沈雁,便是此前给甄洛递消息的人。
甄洛从寺庙逃离时,沈雁为了拖住秦彧,开拦他,之后便和侍卫回了金陵,也因为秦彧吩咐了侍卫她一道,沈雁没离开王府,现还被困在这处。
眼,她便成了赵迢的这盘棋局里显露在秦彧跟前的漏洞。
陈冲领了吩咐离开前,想到此前失踪的齐王府幼子赵焱,临退时,又秦彧禀告道:“齐王府幼子赵焱也曾无故失踪,属以为,或许与甄姑娘失踪一事,也有什牵扯。”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彧,赵焱是齐王府的小公子,听闻赵迢待着幼弟十分亲近,他既活着,还要带走甄洛,想必也不不管己幼弟。
“你退吧,顺着赵焱失踪的事也查上一查。”秦彧沉声道。
内室重又剩秦彧一人,他摩挲着杯盏,闭眸不语,脑海中却一直在思量甄洛的事。
天色已晚,夜色浓重,内室燃着安神的香,秦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往日他常与甄洛床共枕,奇怪的再未梦见过此前梦中那人。
这回,却又入了那怪异的梦境。
这回梦境中没有己,他好似个旁观者,眼见那人历经苦难磨折。
梦中那女子似乎仍是他以往梦中之人,却又有些不像是她。
她比往日梦中要爱笑一些,眉眼中的凄婉哀凉也要淡上许多。
她带着个小姑娘住在一处小院,那院子外以瞧见京郊的南山,春日赏花,冬日看雪,极美极美。
那小姑娘唤她娘亲,她唤那丫头珠珠。
这场梦中,秦彧没有身形,如鬼魅魂魄般日日在她母女身旁,梦中的他,难得不像往日那样全然入梦,只禁锢在梦中人身上,不知己是谁。这一次,他清楚的拥有己的意识,看着那女子的生活。
梦中日复一日,平淡安逸如水,宁静祥和极了。
秦彧置身其中,竟隐隐不想醒来。
突然梦境中闯入了另一个人,那一日是除夕,那女人拉着小丫头守岁,夜半闯进来一个醉酒的男子,初时,秦彧以为是酒醉狂徒借酒行凶。那女人瞧见来人身形,面上温柔笑了笑,上前扶着那人,熬了碗解酒汤服侍他服,末了还将他安置在榻上歇息。
那叫珠珠的小丫头,蹦蹦跳跳上前揪那醉酒男人的胡子,那男人侧过脸来,秦彧瞧清楚了他的面容。
竟是,秦时砚
!
第30章 惊梦醒来,秦彧气息……
惊梦醒来, 秦彧气息极其不稳,撑着额头平复。
怎会,怎会做这样的梦?
窗外天光破晓, 他清咳了声, 揉着眉心起身,在内室来回踱步。
反复思量, 不得其解。
偏巧这时,秦时砚到了。
“舅舅,舅舅。”他急冲冲的跑过来,扬声唤秦彧。
“何事?”秦彧面上不悦之色竟分毫不掩。
秦时砚惦记着旁的事, 未曾留意秦彧神色,顾的开禀告道:“从赵焱失踪之事入手,查了些眉目,另外陈冲那边也查来, 那个膳房的小丫鬟和赵焱失踪之事有关, 赵焱失踪前,传的最后一道膳食, 就是那小丫鬟去送的。”
秦彧闻言抬眼正色问:“膳房那丫鬟陈冲审的怎样了?”
秦时砚摇头道:“是个硬骨头,怎审都不见松, 那丫鬟瞧着是个练家子,武功底子不低。”
“审不来?那有查那丫鬟的底细来?”秦彧凝眉又问。
“说来也怪,那丫鬟是从外边买回府的, 却查不她家人的消息, 好似故意抹掉了似的。”
这般一说,秦彧愈发肯定这丫鬟有问题。
“接着查,但凡行事必留痕迹,抹是抹不干净的。”他眉眼沉沉淡声开。
秦彧话音一顿接着问:“甄渊呢?有查到确切的动向?”
秦时砚回话道:“查到甄渊落脚了金陵入京途中的驿站, 算着时间想来已经快到京城了。”
真是回了京城?
秦彧心中半信半疑,总觉得甄洛私逃之事,甄家脱不了干系。
秦时砚禀告说甄渊应当快要到京城了,实则甄渊眼已经携肃宁郡主入京了。
如正是隆冬时分,京城大雪一连了几日,城中街道冰雪封路。马车行在长街上,都要比平常时多几分顾忌,唯恐马失蹄伤了车厢内的主子。
甄渊和肃宁郡主两人的马车刚刚入城,城门处的守卫排查了路引,见是金陵人氏,多打量了甄家的家仆几眼。
“听说秦将军攻克金陵,收复了江南,早些年京中那些个迂腐老臣是个个都说金陵占据天险,兵也是白费兵力,徒劳罢了,没想到秦将军这般厉害,说拿就拿了。”
“是啊,秦将军属实厉害,真不愧是我大周战神。”
城门一长一两个守卫瞧着甄家的马车往城内而去,朗声笑着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