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沈珩被他堵在墙边，他腰背挺直，平静的反问他。

江知禺愣了愣，试图摒弃那些不断冒来的，让他心神不宁的想法，他抬眼与沈珩对视，不知为何，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让他心中发虚。

“你在一起了吗？”江知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他几乎是在心里祈求着沈珩够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沈珩不说话。

以前江知禺总是特别讨厌沈珩这个说着说着话就不愿开的性格，但此时此刻，他却因为沈珩的沉默而觉得有些许庆幸。

“没有。”沈珩淡淡道，江知禺松了一气的欣喜表情还没现几秒，就听见沈珩又说道：“但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也许我很快就会确定关系。”

江知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他僵在原地，摇摇头，双手握住沈珩瘦削的肩膀，悲切道：“不会的，沈珩，你不会喜欢他的，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为什不喜欢我了。”

沈珩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别开眼神，就感觉身体被人拉进了一个熟悉的宽厚怀抱，他听见了江知禺哽咽哀求的声音：“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是混，我重新在一起，我和好吧…我会尊重你，会把你当成爱人，我以前错了，你要我怎办，你给我一点希望好不好。”

沈珩被他紧紧抱着，像是怕沈珩跑了一样，江知禺的力道几乎要把怀中这个清瘦的人碶进身体里，沈珩几乎不过气来，他挣了挣身体，但没什用。

“样的话你说了很多次了。”沈珩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重复了很多次，你应该知道，我的回答会是什。”

江知禺痛苦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是沈珩这个角度看不到的坚决和不管不顾，他抬手抚摸着沈珩的后背，用一种近乎冷静的语气道：“我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即便你恨死我，我也不会让你在一起。”

“你什意思？”沈珩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无法忽视的危险和胁迫意味，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就感觉颈侧一麻，眼前瞬间模糊了。

江知禺不忍地看着软倒在己怀中人的身体，脸上闪过一抹愧色，他弯腰把人抱了起来，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沈珩走了楼道。

他知道己这样会越做越错，但是比起看到沈珩和别人的在一起，他只先选择把人藏在己身边，至那样己够时时刻刻看见他，至不会被难过和思念折磨的整夜整夜忏悔。

…

江知禺手不重，沈珩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失神的看着眼前天花板上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还有点迷茫。

他侧头看了一眼周围熟悉的摆设，和他己以前亲手选的床头灯，愣了一，瞬间便意识到了己现在在哪。

江知禺一直在床边守着他，看到他动了，便一脸关切的凑了上去：“沈珩，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吗？”

沈珩从床上坐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和江知禺拉开了距离，他

难以置信的盯着江知禺的脸，一句话都说不来。

“我煮了一锅粥，我给你盛一点过来。”江知禺低头，沈珩那愤恨惊惶的目光看得他脸上火辣辣的，他连光是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转身了卧室，沈珩迅速了床，他摸遍己的全身，又查了一遍床边的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他的手机和任何通讯工具，看来是江知禺给他藏起来了。

他拧开卧室的门就往楼走，正好碰见江知禺端了只碗正打算上来，他看也没看一眼，匆匆楼，甩开江知禺想去拉他的手，跑到门，却发现怎也打不开门。

“密码锁被我换了。”江知禺双手捧着粥碗，低声道，表情动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说来的话却近乎残忍：“门也被反锁了，你不去的。”

沈珩愤怒的瞪着他，身体贴在冰凉的门上，表情接近绝望，他苦笑一声：“你说你知道错了，你会改，你会尊重我，这就是你尊重我的方式吗？”

“对不起。”江知禺小声跟他道歉，他走到沈珩面前，“现在快晚上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他手上的这碗粥是对着网上的教程研究了一个午才研究来的，煮的有点久了，有点糊味，但还勉强喝。

沈珩凝视那碗粥几秒，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挥手打开江知禺的手，江知禺猝不及防，雪白的粥洒了一地，碗也被摔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瓷片。

“你给我滚。”沈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完，在江知禺伤心的目光里，转身上了楼。

他找遍了楼上的每一个房间，所有藏东西的角落他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己的手机，他有些疲累的靠在书房的墙上，就听见江知禺进来了。

“沈珩。”江知禺叫了他一声。

沈珩动也不动，目光空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江知禺难过的上前抱住他，无视沈珩挣扎的动作，将脸凑近他的肩窝，深深的呼吸了一：“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我真的好想你，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沈珩，你原谅我。”

“原谅你。”沈珩像是听见了什笑的笑话，他笑了起来，笑声悲凉又苦涩：“我原谅你什，原谅你把我当替身当了年，原谅你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原谅你让我胸多的这块疤，还是原谅你现在把我关起来？”

他被抽空了力气，疲倦的站在原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原谅你，谁来放过我。”

江知禺紧紧的抱着他，明明怀里的身体温热柔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沈珩的语调寒凉，冻得他从心里到身体都僵的无法动弹。

“我…”江知禺如鲠在喉，因为极度的伤心，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你打我，骂我，都以，我去为你留样的疤痕，我把你尝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受一遍，你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觉得舒服一点？”

沈珩半晌没有动作，只是用那种让江知禺感到心慌的，无比平静的语气，慢慢道：“别做没意义的事了。”

江知禺亲亲他的脸颊，委屈的小声呢喃：“有意义，和你有关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沈珩在心里嗤笑一声。

己现在肯定不去，但他觉得一两天内，宋程皓应该会察觉到不对劲跑来找己。他也没有再多和江知禺费和力气，只是默默的坐在卧室，不想动也不想声。

江知禺去洗了个凉水澡，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坐在沈珩身边，去搂他的腰。沈珩也没反抗，任他在那抱着。

两人就这一直沉默的坐着，保持着亲密的姿势，江知禺偶尔在他耳边说几句话，眼神期许的希望得到回应，但沈珩就像是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一般，不理他，也不动弹。

“我困了。”江知禺的语气困倦，他昨天熬了一天一夜，加上沈珩离开以后他就没睡过好觉，这时候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怀里抱着日思夜想的人，他不觉的就觉得舒心安稳起来。

沈珩从床上去，转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江知禺眼神猛地清醒，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睡觉，我去客厅。”沈珩冷淡道。

江知禺的落空感突然格外强烈，他低声说：“你留在这吧。”

沈珩甩开他的手，还没踏一步，就被人搂着腰带着倒在了床上。

他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抓着江知禺的手臂狠狠咬了去，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但是江知禺只是闷哼了一声，咬牙忍着疼。

“我不动你，你走了以后我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待他平静来，江知禺从后面搂着他，举起手臂看了眼手上的那块深深的牙印，低笑一声：“你这算不算也给我留了一块疤？”

沈珩不理他。

“我真的好想你。”江知禺搂住沈珩，眯上了眼睛，小声呢喃着：“你什时候才会重新喜欢我呢？”

第31章

江知禺沉沉的睡了一夜，他睡得很舒服，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一晚。

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半睁着眼，用嘴唇碰了碰沈珩的后颈，嗓音低沉醇厚：“早。”

沈珩动了动身体，他早就醒了，严格说来应该是一晚没睡。江知禺在他身后睡着的时候，他几次想床，但只要一动弹，腰上的手臂就更紧一分，这人连睡觉的时候都怕他跑了。

“饿了吗？我让人送饭过来。”江知禺从后面蹭蹭沈珩的脖子，他也没想着沈珩理他，只是顾的说：“你想吃什？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海鲜，是不是？”

沈珩烦躁的换了个抗拒的姿势，江知禺就抚摸他的后背，动作轻柔，神态却有些哀伤：“沈珩，你不别这样对我。”

“我不喜欢吃海鲜。”沈珩突然冷冷声，江知禺动作顿了一，就听他继续说：“是你喜欢，你从来就不屑于在乎别人，现在又何必做这些故作深情的把戏给我看？”

江知禺被他说得脸色难堪，他抿唇：“以前我不知道，以后…”

“没有以后。”沈珩从床上坐起来，“我也不会相信你。”

他起身走进浴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江知禺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觉得就像沈珩现在吝啬于给他的喜欢一样，紧紧闭着，不愿给他留一丝隙和希望。

沈珩低头用凉水洗了把脸，深冬季节，虽然在恒温的室内，他还是被激得打了个冷颤，他双手撑着盥洗台，看着镜中因为睡眠不足导致有些憔悴的脸，心头涌起了深深地无力感。

他现在只要想起江知禺，脑中回忆起来的全部都是他带给己的痛苦，羞辱，眼泪，和一切一切让他无法释怀的过去。甚至以前那些让他觉得幸福，温暖和开心的小事，现在再想起来也是无比讽刺。

门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接着就是门把被拧开的响动。

“你怎不用热水，不冷吗？”江知禺像是离了他就不行一样，从身后搂住沈珩的腰，抬手给他擦脸上冰凉的水渍。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到这里。”江知禺将搭在沈珩的肩膀上，温柔细语：“这里到处都有我一起生活过的影子，我一看到，就忍不住去想你，是那个时候，我不敢承认我喜欢你，所以只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他摩挲着沈珩的，从镜中与他对视：“就像现在你面前的这面镜子，我一看到，就想到以前你洗完澡被我按在这里，明明都控制不住掉眼泪了，还要看着我，嘴里叫着老公，抱着我的腰不愿意松开…”

“够了！”沈珩觉得像是被当场扒光了一样羞耻，他打断江知禺的回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无聊的东西。”

江知禺有点失落，但还是轻轻呼了气：“沈珩，性不是难以启齿的，我以前一直都很开心，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他技巧的着沈珩的腰侧。

“你摸完了吗？摸完了放我回家。”沈珩冷淡的看他。

江知禺的一腔热情被这一句话浇了个透彻，他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沈珩，脸色难看：“这就是你的家。”

“这话你对喻霄说去吧。”沈珩语气平淡，亲眼看着江知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心里才有了种报复似的快感。

他从卧室去没多久，门就有人送饭过来，江知禺那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把饭一一拿来摆好，去叫沈珩。

这种和以前比起来简直是身份互换的感觉让江知禺觉得奇异，他叫了一声沈珩，没多会就看见人来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幸福和温暖，像是他真的开始认真过日子了一样。

沈珩随便吃了几，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和精神，就放碗筷去客厅的沙发上缩起身体坐着了。

“我陪你看电影吧。”江知禺走到他身边坐，伸手拿起茶几面的平板，打开影视软件翻了翻：“有想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