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

这个凡尔赛，她给满分。

在沈凡，不，沈曦的指路，车子开到一座三层别墅前，红色的尖，奶白色的墙面，合了‍​‌现‍​‌代​‎‌­风和欧式风。

车后，沈曦带她一路穿过前院，推开正厅的门。

“里面请。”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姑娘听见声音，飞快跑过来。

小姑娘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肤色白皙，眼睛圆溜溜的，满脸好奇地盯着周黎看。

“我女，沈雨萱。”沈曦笑着介绍，“雨萱，愣着做什？快叫老师。”

小姑娘规规矩矩地开：“周老师好！”

周黎微笑道：“你好。”

小姑娘往前，打开鞋柜，拿一双尚未拆包装的女士拖鞋。主动打开来，有礼貌地放到周黎脚。

“谢谢雨萱。”周黎笑道。

沈雨萱摇了头：“不用谢。”

周黎换了鞋，抬头，见沈雨萱还盯着她看：“怎了？”

沈雨萱眨了眼睛，问：“老师，我选的鞋子，您喜欢吗？”

周黎低头看了眼脚上的粉色碎花拖鞋，没什感觉。

拖鞋，不都差不多？

不过她是点了头，温和地说：“很喜欢，雨萱费心了。”

沈雨萱咧嘴一笑：“我就说，漂亮姐姐怎会喜欢狼！”

周黎：“？”

沈雨萱老实地告状：“叔叔带我一块去买的，他拿了双小狼鞋，那太丑了！丑得我晚上都没吃饭，叔叔还非说和你挺配。”

周黎：“叔叔？”

沈曦在一旁应道：“我弟，这会去了。”

沈雨萱拉着周黎的手，带她往楼上走：“老师，走，我带您去我的房间。”

周黎转头看向沈曦：“第一节 课，沈爸爸要不要旁听一？”

沈曦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我又听不懂，就不去添乱了，你去，让我打会游戏。”

说着，己抱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八岁小姑娘的英语，补习起来没什难度。沈雨萱语非常地道，已经很接近native speaker了，语法弱些，但比起和她龄的小朋友，即使是这个阶层的，也已经很色了。

倒是乎周黎的意料。

她忽然想起辅导员当时说的，家长要求老师有文学素养。想了想，周黎用ipad在Gutenberg上了本莎士比亚，又问沈雨萱家里有没有打印机。

“在楼，”沈雨萱眼珠子转了转，补了句，“不过我不会用。”

周黎点头：“好，雨萱等我，老师去打印几页，很快回来。”

走房门，外面很安静，偶尔从楼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游戏外放声。

周黎拿着ipad楼，打算去和沈曦说一声，用打印机。

刚走到楼梯转角

，就听见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慢腾腾地响起：“我说，你不上去盯着？”

如刹那之间被击中，周黎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定在原地。

背脊僵直，手指无声捏紧手中的平板。

此时，楼那两人还没注意到她，一个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一个埋头激烈地打游戏。

沈曦头也没抬地问：“盯她干嘛？”

“别让她划水。”

“划水？”

“啊，不好好讲题，在那里讲些没用的心灵鸡汤，说不定还趁机摸小姑娘的手。”

周黎：“……”

这个人还真是……从未令她失望！

“不是，人……”沈曦终于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余光一瞥，就见到了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周黎。

顿时，还没发来的话生生被卡在咙，发一道类似于打嗝的声音。

“嗝——”

空气突然安静。

坐他对面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缓缓转过头来。

目相对。

周黎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意识地深深进一气。

眼前还是一如八年前的，那张，惊艳的脸。

高高的眉骨，漆黑的眼眸，凤眸眼尾微挑，看人的时候似笑非笑。左眼尾处，一颗殷红的朱砂小痣，极尽妖孽。

比起八年前的略显青涩，他的容貌更加成熟，脸上的线条依旧利落鲜明，眼神则更深更暗。

他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一手随意搭在沙发上，袖挽起，露结实有力的小臂。

黑衣黑发，肤色冷白。

微妙的安静过后，周黎忽然意识到，这样尴尬去不行。

她飞快地想着，己应该说点什。

是故作从容地说一声：沈照，好久不见，你更好看了？

还是戏精上身地反问一声：你是……你是沈照？

然而最终，他眼里的冷漠提醒了她。

他也许并不想见到她。

就像昨晚一样。

只是运气就是那的不好，没完没了撞上她，阴魂不散似的。

这样想着，周黎心里有些刺痛。

那还是，假装没认他来吧。

就，不要让他觉得运气更加不好了。

她不动声色转开目光，落到一旁的沈曦身上，对着沈曦的视线，尽量泰然若地继续往楼走去，一面问：“沈爸爸，以用一您的打印机吗？”

沈曦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沈爸爸”喊的是他，他意识飞快地看了沈照一眼，站起来指了指左前方一道门，说：“书房在那，您随意哈。”

周黎轻轻点了头。

沈照坐的那组沙发在必经路上，周黎捏着pad从他身旁走过，鼻间盈入浅淡的冷檀香。她僵直着脊背，假装若无其事从他身旁走过。

却在这个时候，男人忽然开——

“沈曦。”

顿了顿。

“去，把那双小狼鞋给她买回来。”

周黎的脚在大脑发指令以前，叛逆地停了来。

不由主地，她转头看向他。

沈照在对沈曦说话，一双桃花眼却直勾勾盯着周黎，似笑非笑的，接着道：“白眼狼，这不挺合适她的吗？”

周黎：“……”

卧槽……原来叔叔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