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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夜雨重楼

作者:蒟蒻蒟蒻

文案:

楚天月色系列文,双向暗恋,慢热,情敌助攻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羽阳,沈燕澜 ┃ 配角:符玉 ┃ 其:

一句话简介:双向暗恋,慢热,情敌助攻

立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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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巍巍高山,皑皑白雪。

接近破晓时分,头顶一轮残月将褪未褪,影影绰绰悬在天际上。在这点微光中,一抹孤影斜斜掠过,踏过几株高耸的云杉,晃晃悠悠抖落一树晶莹雪粉,惊醒了林间休憩的数只石貂。来人却没有顾得上管这些处奔逃的小动物,只立在云杉高高的枝条上向前探望。前方不远处便是一泓广袤池水,此时看去,半月形的池水在晦暗天色中漆黑如墨,而立在池水边的那个白色身影是格外显眼。

来人唇角一扬,直直向那身影扑了过去,隔着丈余便见那人手中寒光闪现,便如银练划过这朦胧夜色,冰冷剑意山洪般呼啸而来。来人面对这骇人剑招却并未显露惊惧之色,唇角笑意不减,只侧身微微避过,时扬剑鞘。他的剑势比起对方谓缓慢至极,仿佛溪流入水,剑刃与面前的凛冽白光入一处,发清越鸣响,如龙吟。

对方只与他对了这一招,而后便收了剑,冷冷地道:“你又来迟了。”

来人面对这句指责毫无羞愧,反而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每日都要练剑,早一些迟一些,又有什关系?”

对方似是无话说,漠然将身背去。

来人早已习惯他这副冷漠面孔,顾上前两步,走到他身后:“对了,方才师父叫我去,交代了一件事。”

他的话对方像是没听见,连句回应也欠奉,依旧背对着他站在那里,由着晨起的霜雪落在肩头。那人穿着的那件道袍与霜雪之色并无二致,此刻飘然立于天池水畔,倒像要乘风飞去一般。

“喂!”来人对他这谪仙气度毫无赞赏之意,反而故意伸手去,用力拽住对方在风中拂动的衣袖,狠狠扯了两。

“怎?”对方终于回过头,眉头微微蹙起,似是略有些不悦。

“我师父说,是时候山了。”来人卖关子似的拖长了声调,到最后才加上了一句,“你也要我一起。”

☆、第一章

洞庭湖,君山。

暮色渐沉,一只大的龙头从盘结的峰峦上探,将中衔着的火把映到湖面上,指引着来往的船只停靠到岸边。这只龙头通体皆由竹搭就,碧绿如玉,脖颈以的龙身沿着山体逡巡而,连方的大片空地一起罩入龙腹,形成一间极其开阔的广厦,正是此间的丐帮总舵。

这日并非是丐帮的盛会之期,总舵内却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眼

见各方人士都已落座,上首衣衫褴褛的老者颤巍巍站起身来,像是有话要说。只是厅堂内里挤满了人,有道是人多杂,鼓噪万分,一时又哪里静得来。老者也不开令人噤声,只以手中竹杖点地,起先两“笃笃”之声还声势轻微,而后却是整个厅堂地面都微微震动起来,待他点到第八时,在座众人皆被这老者内力所惊骇,纷纷闭上唇,不再聒噪。

在这突然的寂静中,坐在左方的华山掌门柳子枫率先起身,微微垂首道:“不知秦长老急召诸位武林道来此,是有何要事?江湖中已有二十年不见丐帮英雄帖,在以及座中诸位惶惑多时,还请秦长老明示。”

那秦长老拄着杖摇头叹息:“丐帮此番发英雄帖惊动各位道,确实十分突然,只是眼这一场祸端,或许要殃及武林,只得请诸位前来参详参详。”

他素来德高望重,绝不会妄言,众人听了这话然愈发坐不住,七嘴八地嚷道:“秦长老,究竟了什事?请直言!”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秦长老将手中竹杖一顿,厅堂内数百支火把应声摇动,他便在这火光摇曳中沉声掷一句:“敝帮前些时日遭遇一场横祸,数十名帮众当场丧命,连向帮主也受了重伤,几乎不治,时至日依然昏迷未醒。”

此言一,座皆惊,众所周知,当的丐帮帮主向星汉武功盖世,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败于他人之手,更勿论是被打成重伤。

人群中立时有人喊道:“莫非向帮主是受了什仇人的陷阱埋伏,败于阴招暗算不成?”

“或是对方趁着向帮主落单之际,以多敌,这才得手?”

秦长老似乎早料得众人有此一问,沧桑的面孔上现一抹无奈:“实不相瞒,那贼子并非帮主的仇家,他孤身一人闯入丐帮总舵,看样子是意图盗取本帮秘藏的六阳修髓丹。那日帮主恰好在帮内,便与他交上手来。交手之初帮主还大占上风,夺回丹药,又折去贼子手中长剑。帮众原以为那贼子走投无路,多半会束手就擒,谁知贼子冥顽不灵,竟还与帮主对了一掌……”他说到此处,又惨笑两声,“并非老朽吹,我帮主的降龙掌纵横江湖已有多年,几乎未尝败绩,我等皆以为那贼子多半要命丧帮主掌,谁料……谁料贼子武功诡谲莫测,不但接这一掌,还重伤了帮主。我等见帮主受伤,是方寸大乱,一起拥上前去想要捉拿恶贼,却没有成功,只眼睁睁看那贼子一路打死打伤诸多帮众,而后逃之夭夭。”

他这一番话说完,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几乎难以置信,要说够独闯丐帮总舵,且在降龙掌毫发无损的人物也不是没有。林的智通方丈,武林名宿千山老人,天山掌门玄真子,还有早些年的妙音师太,皆有这等修为,他都德高望重,绝难做这样的事来。若说除了他,还有什人有这样的本事,众人却是怎也想不,不由疑惑更甚,急声追问:“敢问那贼人用的何派武功,又是什来历,秦长老查清没有?”

秦长老默然片刻

,摇了摇头,而后又低低道:“老朽与其余七位九袋长老为帮主疗伤时发现,帮主内伤沉重,肺腑皆被极其刚劲的混元真气震伤,除此之外,他体内还有一股阴寒之气,寒毒入骨,极难救治。”顿了顿,又道,“若非沈千林老神医就在左近,及时赶来救治,只怕帮主如已……”

他说到此处,正席上已有个佩着长刀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十分不客气地道:“秦长老方才说那贼子是孤身一人,何以向帮主身上却负有混元真气与阴寒真气两股内伤?秦长老这番话前后矛盾,不由让晚辈疑心是丐帮中有人想取代帮主之位,故而假借托词,捏造一个莫须有的贼子,实则是内贼手,谋害了向帮主!”

他这番话说得极重,让厅堂内的气氛瞬间一滞,就连秦长老也露了被冒犯的惊怒之色,手中竹杖重重一顿,将脚青砖震裂成数块。

“夏掌门,”秦长老声音微微颤抖,“丐帮素来团结一心,唯向帮主马首是瞻,江湖上人尽皆知。你竟空白牙,污蔑我等谋害帮主……若非大敌当前,老朽日定要将你……将你……”他说到此处,牙关紧咬,犹豫再三,还是生生咽了后几个字。

那中年男子乃是掩日刀的掌门夏元正,因他青年时受过向星汉的恩惠,多年来始终对向星汉十分推崇,此刻得知这位如兄如父的前辈命悬一线,是又惊又怒,更兼满腹狐疑。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向星汉会被个来历不明的贼子打成重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丐帮内部另有蹊跷。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柳子枫走上前来,一手按住夏元正的肩膀,气和缓地道:“夏贤弟与向帮主素有私交,现恐怕是关心则乱,秦长老何等阅历,若是当真有心隐瞒什,又何必说些漏洞百的谎言。再者,这场纷争既是发生在丐帮总舵,所见帮众是不在数,那贼子是否确有其人,夏贤弟在总舵内询问一番,然知晓。”他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只是眼,怕是有更重要的事急需商议。”

秦长老望向他,眼神中微有些赞许之意,点了点头:“柳掌门莫非已经猜到了什?”

柳子枫沉良久,才轻声道:“向帮主若果真是因那贼子的一掌,便受了混元真气与阴寒之气两股内伤,那在心中已有些眉目了,只是一时……不敢相信而已。”

听他气如此郑重,连夏元正也愣了愣神,又急急问道:“柳掌门是说,那贼子果有其人,且时身负至刚至阴两种内力?”他刚说完,又后退一步,神色惶恐,“这怎呢?混元真气与阴寒内力相逆相克,若真有人时修习这两门心法,立时便会经脉逆转,暴毙而亡,天又有什人会这样寻死路!”

“此事听来虽然匪夷所思,江湖偌大,确实曾有人天纵奇才,时修成了这两门心法。”柳子枫说这话时,声音里却没有什嘉许之意,倒是十分凝重。

“诸位前辈说的人,莫非是……鬩剑子?”

其实他在对话之时,在座便有不年长的武林中人暗暗猜到了这个名字,却因事关重

大,没人敢轻易道破。谁知最后竟有人轻轻巧巧地念了这三个字来,不由得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一齐向说话之人看来。

那说话的却是个年轻女,她穿着件碧绿衣衫,容貌俏丽,此刻正神色在地把玩着一截长鞭,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己方才说了什惊骇之语。

秦长老抬起眼皮,一眼望见女手中长鞭,便道:“这位姑娘,莫不是崆峒昆元君的高徒?”

那绿衣女被他道师门,微微一笑,起身作揖道:“昆元君座齐双云,拜见前辈。”

“你年纪轻轻,如何知道鬩剑子这名号?”

“听我师父提起过。”女歪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师父说数十年前,天山派了名武学奇才,剑法无双,被称作‘天山神剑’。后来他却因痴迷武学,为习得各家各派剑法,竟去偷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心法。他原先习得的天山派太心法是至内功,小无相功却是至刚的混元内功,他嗜武如痴,不舍得废去修习多年的天山心法,却要强行修炼小无相功。众人皆以为他如此荒唐行事,迟早会走火入鬩,毙命而亡。谁知他不知如何打通了经脉,竟成功融合了这两门心法,加上他习得的各家剑法,一时横行江湖,无人匹敌。惜这般练功太过邪门,终被内力反噬,变得疯疯癫癫,闯许多祸端,所以被人称作‘鬩剑子’。”

柳子枫喟然一叹:“昆元君所说不错,鬩剑子与崆峒派也结过宿怨,难为他记到如。”

齐双云愣了愣:“师父倒没提起过什宿怨,不知前辈指的是何事?”

柳子枫不知想起了什,蹙眉不语,还是秦长老接过话道:“那鬩剑子原本的道号叫做明真,年轻时倒也是名门正派,风度翩翩。昔年向帮主初选为我丐帮帮主之时,他还曾代表天山,前来赴会。便是在那次大会上,他与崆峒女侠秋笑一见如故,就此生一段情愫。”

齐双云听到此处,很有些吃惊,微微瞪大了眼睛。

秦长老低低咳嗽两声,又继续道:“天山派素来是全真道派,门中弟子皆是家之人,不得沾染尘缘,明真碍于门规,也只好忍痛斩断情丝。之后没过几年,秋女侠便与她门师兄喜结连理,成了一对武林佳偶。”他说到此处,叹了气。“明真再回到中原武林时,已成了鬩剑子。他虽神功大成,却时常神志不清,癫狂成性。有次竟然闯到崆峒,去寻已成婚多年的秋笑,秋女侠的丈夫一时不忿,与他交起手来,却被他活活杀死,之后秋笑也落不明。崆峒派是不肯善罢甘休,相约了众多武林道前去捉拿他,却都有去无回,丧命于他剑。他犯这许多杀孽,在江湖中搅得血雨腥风,是人人得以除之而后快,然而竟无一人是他的敌手。唉,那时偌大江湖,多英雄好汉,对那鬩剑子是既恨又怕,却又无奈何。”

齐双云若有所思地听到这里,慢慢道:“我听师父说,鬩剑子最后还是被九大门派的高手制服,见他也并非像传闻中那般天无敌,不是?”

秦长老面颊抽动,露

个近乎苦涩的笑容:“九大门派?我与柳掌门皆亲身经过此事,不如让柳掌门说说看,九大门派的高手是何场。”

他话音一落,众多目光便又看向柳子枫,只见柳子枫眉头紧拧,过了许久才道:“所去之人九损其八,我大师兄阮乐天本是我这一辈首屈一指的人物,却也敌不过鬩剑子,伤重而亡。”

秦长老叹息一声:“那时若不是翠虚真人及时赶到,老朽只怕也性命不存。”

“长老说的是天山派的翠虚真人?”

“不错,他本是鬩剑子的师兄,得知了鬩剑子犯的恶业,想要山来清理门。谁知鬩剑子早已不是当初的明真,翠虚真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正斗得焦灼之时,逍遥派的人赶到了。”

秦长老说到这里时,厅堂内西南方向有人发一声轻轻的“咦”,那声音十分轻微,老者耳力极佳,还是听了个分明。他不动声色,只接着道:“逍遥派向来隐遁世外,不肯插手江湖中事,九大门派事先都不曾得到消息,故而还有些诧异,”他说到那逍遥派的来客时,很是斟酌了一番字句,才道,“那人……嗯……是生得十分俊秀,不过其相貌还在其次,他那武功才真正叫人赞叹。我与柳掌门那时年纪尚轻,还从未见过那般高深的功法,唉,现在想来也仍是难以望其项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聂清濯,是逍遥派最拔尖的人物。有那聂清濯和翠虚真人合力,这才最终击败了鬩剑子,唉,此事算算也已过去三十多年了。”

沉默许久的夏元正听到这里,忽然开:“你擒住鬩剑子,竟然没有杀他?”

秦长老叹了一声:“聂清濯与翠虚真人将那鬩剑子的一身功力尽数废去,而后便把他交给中原武林处置。当时正地处蜀中,我等便把他关在唐门的千机塔中,原想请诸位道前来,召开公审。谁料却在公审前一天夜里,千机塔起了一场大火,那鬩剑子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第二章

夏元正拍案而起:“这说,就是这老贼打伤了向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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