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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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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去十日后,聂清濯便吩咐沈燕澜牢背剑诀,每日卯时起,前往天池与羽阳一练剑。

沈燕澜得知此事,欢喜是不必说,却又隐隐有些担忧,担忧己碍于辈分,真的要叫对方师叔。他不想低人一等,落了风,故而搜刮肚,暗想好了一番说辞。第二日天蒙蒙亮时,他便来到天池,却见晨光微熹的天池水畔,一个白衣身影早已抱剑立在那里。

“你……”沈燕澜望着那背影,喉间不觉滚动了一,“你来了啊。”

对方蓦然转过身,玄冠道衣,依旧是那副不染俗尘的模样,唇角微微抿着,不发一言。

沈燕澜是第二次与他照面,不知怎,又涌起那种奇异的晕眩感,也笨重了许多,踌躇许久才将昨夜想好的话一股脑说来:“那个……我既然从以后要一练剑,便是互为伴,不分你我,不论尊卑,什辈分之类的也不必算了吧。我就直呼你羽阳,你也以直呼我为沈燕澜,如何?”

他原本想着对方或许不肯吃这个亏,说不定会言驳斥,正满心打鼓之时,却见羽阳已将头一点,仿佛根本不在意此事:“以。”

沈燕澜没想到他这好说话,心一喜,还想再说些什,就听对方冷冷道:“既然来练剑,为何还不拔剑?”

“是……”沈燕澜挠了挠头,有些奇怪地道,“我刚刚相识,难道不应该先叙叙年齿,报一番身世家门,彼此了解了解,再说练剑的事?”

面对他的疑问,羽阳只静静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沈燕澜问从小到大一直十分讨人喜欢,还从未碰过这样的钉子,是心里偏偏又恼怒不起来,反而痒痒的,更想与这人搭上几句话。他忍不住又向羽阳走近两步,轻轻嘀咕着道:“我说你这人,怎这样冷冰冰的,一点活人气都没有。”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想要在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摸一把,谁知手还没触到对方肌肤,就见眼前剑光一闪,险些把他的手指给削来,不由吓了一大跳。

羽阳拿着琢光,依旧是那样冷冷看着他:“卯时已到,拔剑。”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燕澜都以为羽阳只是生性孤冷,所以不苟言笑,不爱说话,不喜欢搭理人。他大多数相处的时间都是在练剑,偶尔在后山那棵大松树碰见羽阳在吹云箎,他便以坐听上一曲。只惜,从沈燕澜那次矢说“你真像我娘”这句话之后,羽阳就再也没有摸过他的头。

在沈燕澜到天山的第五年时,来了个新入门的气宗弟子,道号凌青。这人本是山库叶城一名富贾的子,因幼身体不好,便被他父亲送到了天山,家当了道士。这凌青与其他弟子不,一不爱习武,而不肯修道,整日游手好闲,东游西逛,倒是和沈燕澜结为了莫逆之交。

他二人闲时不是在山间打猎山羊野鹿,填补腹中馋虫,便是寻个无人处斗酒唱曲,行令猜谜。沈燕澜从离开逍遥派之后,已许久没有这样快活,简直要把对方引为知己。而这凌青对沈燕澜也

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到最后,甚至将己私藏的一沓春宫手绢也取了来,与沈燕澜共赏。

其实逍遥派藏书汗牛充栋,沈燕澜小便看过许多名家所绘的春宫图影,只是名家之笔固然香艳,却总是过于风雅,比不上这番蛮的春宫画粗俗直白,让人看了面红耳赤,心潮澎湃。他一面翻看一面感慨:“唉,贤弟要是早几年入门,我在天山的这段时日也不会如此难捱。”

凌青闻言,立刻露了然神色,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沈兄这些年一直与羽阳师叔修剑法,你二人……想来相处不大容易吧?”

沈燕澜虽然不知道他何此言,却也无法否认,犹豫了一会,才糊地道:“唔……他那人……确实不太容易亲近。”

凌青将他肩膀一搭,闲闲地叹了气:“说起来,也不怪羽阳师叔没好脸色对你。我听气宗的师兄说过,他原本修习的是大道无为心法,这门心法在天山气宗一脉已是最高深的绝学,据说练到最高一层便天人合一,几乎无人够匹敌。云牙祖师是见他资质极高,所以破格收他为弟子,显然对他寄予厚望。就连掌门师伯也说过,将来他卸掌门之位后,羽阳师叔接替为掌门。谁料后来他竟然被你选去练那扶光剑法,改了剑宗,连内功心法都重修了。气宗的师兄每每说起此事,都郁结于心,十分惋惜。”他说完,又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所以啊,我要是羽阳师叔,也不会想理你的。”

沈燕澜听了他的玩笑话,却是蓦地僵硬在那里,根本笑不来。他从前从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不知道羽阳为了练扶光剑法改修了内功,更不知道他因此错失了掌门之位。一时脑中浑浑噩噩,不觉回想起这些年种种情形,羽阳的孤僻寡言,对己的冷淡疏远,似乎都有了答案。到最后,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响:原来羽阳不爱我说话,不是因为生性如此,只是……讨厌我罢了。

凌青在那边顾笑了两声,终于察觉到沈燕澜安静得异常,不由抬手推了他两:“沈兄,你在想什?是不是这几张春宫图不合味,我这还有把扇子,画的虽是龙阳图谱,也精细巧妙,沈兄瞧瞧?”说着,“啪”地一声,将一幅扇面展给沈燕澜看。

沈燕澜木然低头,因为神思恍惚,一时还没看清画面上的内容,就听屋门被人猛然推开,而后一人携风带雪闯了进来,将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凛冽萧瑟的寒气。

凌青一见来人,惊得魂不守舍,两股战战地站起身来:“羽……羽阳师叔……”

羽阳眸色如冰,看也没看他一眼,一手执剑,直指向沈燕澜,语气危险地道:“卯时已过,为何不来练剑。”

沈燕澜见那琢光的剑锋几乎要指到己鼻尖,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己因为看春宫图影,竟然错过了练剑的时辰,不由十分慌乱:“我……我只是……”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时候,羽阳的目光已经望向他手中那副扇面,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又看向他身旁散落的那些春宫手绢,待一看清,眸中顿时寒光闪现,提起琢

光向一劈,剑气过处,那些手绢立时化作齑粉,连沈燕澜手中的扇子也没有幸免。

他劈完这一剑,看也不看沈燕澜,只漠然转过身,向凌青道:“你私藏秽物,违背天山戒规,即刻收拾东西,去掌戒师兄处领十戒棍,然后山吧。”

凌青像是还没明白己在这短短片刻内就已被逐师门,一时呆在那里,直到羽阳拔高声音:“还不快去!”这句不方才,已隐了杀气,惊得凌青抖了两抖,连滚带爬跑了去。

待他一走,羽阳才又回过头来,看向沈燕澜。他平日只是神色冷漠,这次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堪称刺骨,连手中那柄琢光剑也隐隐泛煞气,看得沈燕澜心里都不由发冷。

他勉强挤一丝笑容,向羽阳道:“我不是道士,看春宫图算不上违背戒规,你总不会连我也要罚吧?”

他说完,就见羽阳已经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只在临走前,用极其冰冷的语调道:“次再误了练剑,便不必来了。”

沈燕澜还从未听他用这冰冷无情的气和己说话,加上先前得知的那件事,一时浑身仿佛被寒意贯穿,不觉打了个寒颤。

他打了这个寒颤,忽然便惊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在视线极近处看见一双色泽浅淡,如玉石般的唇,看着万分熟悉,只是……往常似乎从未这近地看过。他脑中混混沌沌,目光不由主地在那张唇上流连许久,又缓缓滑,而后便看到那人线条锋利的颌,再向,则是包裹在衣领中的修长颈项。

视线到此处,便无法再往了,沈燕澜这才发现己原来枕在对方肩上,所以才会贴得这样近,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气息猛然便是一乱,而后便听见羽阳气不善地道:“既然醒了,就己坐好。”

这句话让沈燕澜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慌忙直起身,却没想因此牵扯到了伤处,痛得“哎哟”了一声。

羽阳与他面对而坐,手掌虚虚按在他小腹上,冷冷提醒道:“你先前被烈云刃了一刀,还记得?”

沈燕澜当然记得,那黑衣人手中的红色匕首,赫然便是烈云刃,专克逍遥派小无相功。昔年聂清濯曾对他提起过,因小无相功是逍遥派弟子的护体神功,威力极强,曾经横扫武林。江湖上不免有人心生嫉恨,特意打造了这把兵刃,对付逍遥派弟子。据说这烈云刃是用火山熔岩流淌的铁汁凝铸而成,有一股极烈之气,若是伤到普通人倒还无碍,若是碰上小无相功这样强大的内功,那股极烈之气便会在对方体内处游走,鼓动着对方浑身真气不停暴涨。到那时,若不肯行散功,便会被那股暴涨的真气将全身经脉摧毁,轻则变成废人,重则当场丧命。

所幸,万物皆有相生相克,那极烈之气的克星正是天山派内功,所以他在重伤之际才会一连声地呼唤羽阳前来救命。眼他倒是没察觉到体内有什真气暴涨乱窜的迹象,只是冷,冷得骨头都痛了,饶是如此,羽阳放在他小腹上的手掌仍然在源源不断送入冰寒真气。

“羽阳,”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轻声道,“那烈云刃的刀气还没化去?我……我好冷啊……”

羽阳眉宇间已有了些微疲惫之色,低低叹了气:“那一刀伤在你气海中,刀气凶狠霸道,我需以真气走遍你全身,才将那股极烈之气尽数锁住,但一时半刻还不全然化尽。”他说着,看了沈燕澜一眼,“起先我向你体内送入真气时,你身上就结了一层冰,我只好……缓了一缓。现看来,若是要强行将这极烈之气化去,你己就要先活活冻死,不如将暂且封在你丹田之中,之后再慢慢用真气化解。”

沈燕澜立刻点头:“好,”他几乎要瑟瑟发抖,声音都颤了,“你……你快把真气收回去,我真的好冷。”

不到片刻,羽阳按在沈燕澜小腹上的双掌便渐渐溢雾白的寒气,与此时,沈燕澜周身那彻骨的寒意也渐渐消褪。他这好受了许多,目光便不由主开始游走,这才发现己和羽阳原来身处在一间摆设雅致的屋中,根本不是先前那片幕天席地的山林,不由奇道:“这是什地方?”

“一处山庄,魏泰平带路来此,此间主人与丐帮似乎有些交情,愿意借屋舍给我安身。”

沈燕澜忽然想起先前在阵中围困时,魏泰平便说附近有个张姓人家的山庄以借宿,原来便是此处。他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什:“对了,你先前去救齐姑娘,她没事?”

羽阳正在闭目运功,极其简短地回答道:“没事。”

“那狄公子呢,他的毒解了?”

羽阳听了这话,忽然把眼一睁,面色极冷地看向沈燕澜:“你还有空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己。”

☆、第十一章

沈燕澜大为奇怪,反问道:“你这话是什意思?”

羽阳情绪不佳,气也不大好,冷冷道:“你就没想过,那黑衣人既已盗了药,接来只需等待鬩剑子恢复功力,然后横扫武林便是。为何要费那许多工夫,在山林里布什五行阵、机关阵,难道只是为了困住丐帮、崆峒等几个无关紧要的年轻弟子?”

沈燕澜被他这一提醒,也不由喃喃道:“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他拿到灵药,应该暂且别无所求,为何还要费力困住我这行人?”

羽阳又冷哼一声:“还有那烈云刃,明明已遗失江湖数十载,鬩剑子那帮人光是找到,想必都花费了不心血,偏偏这次还专门带到了这里。”他声色清冷如玉石,话中寒意分明,“事到如,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从一开始的目标,便是你。”

沈燕澜吃惊地咽了水:“我?”

“鬩剑子武功高强,三十年前便已在武林中罕逢敌手,唯一克制他的武功,只有你我修的扶光剑法。所以,一旦他重江湖,你我二人便是他最大的阻碍,”羽阳难得一气说这多话,到最后已有些倦怠之色,“扶光剑法缺一不,他但凡除掉你我中任何一人,便扫清障碍。所以,那帮人先是设迷阵机关,后又将我引

开,然后诱你阵,环环相扣,最后果然成功将你伏击。”

他这番话分析入理,沈燕澜稍一咂摸,也知道他所言非虚,但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情愿承认己中了旁人计策,便嘴硬道:“日是我一时大意,次再碰上这样的事,就算他有烈云刃,我也不会让他伤到分毫。”

羽阳听了这句,眸中厉色乍现,声音中也有了薄薄怒意:“沈燕澜,山之后,你便屡屡这般鲁莽行事,明知扶光剑法须我二人共进退,却三番五次孤身行动。日那样的险境,你不在阵中等我回返,反而己乱跑去……”他说到这里,又重重冷哼一声,“我问你,日若不是我赶来及时,你身中烈云刃,是要散功力废去这些年所修习的武功,还是等着经脉尽断,成为废人?”

沈燕澜听他气这样重,一时也恼火起来,懒得去想他说的对与不对,只卯足了劲反驳道:“什二人共进退,一直以来,独来独往的那个分明是你吧。我从洞庭湖上岸之后,一人独行离去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在阵中先行被引开的那个难道不是你?”他说到这里,也顾不得己身上有伤,更忘了为己疗伤的正是面前这人,将胸膛一挺,理直气壮地道,“要不是你总是处乱跑,置我于险境,我又怎会受人埋伏,中了烈云刃。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对!”

他眼见羽阳额角青筋乱跳,知道已把对方气得不轻,却仍收不住,接着道:“要是你日没有赶来相救,那也没什,大不了我就散去这身功力,到那时你也以心无旁骛地回去重修你的大道无为心法,做你的天山掌门!”

这种怨怼之语放在平日他绝不会说,或许是方才梦中忆起从前旧事的缘故,让他心中莫名有股怨愤不平之气,情不禁就将这几句话脱而。

他话音未落,只见羽阳已脸色遽变,他目光原本只是严厉,现却是寒利如箭,简直要把沈燕澜瞪一个窟窿。

沈燕澜被他这样瞪视着,心里微微有些发虚,却又不肯认怂,正想鼓足勇气回瞪过去,就见羽阳忽然抬起一只手,向他脸上拂来。他一瞬间几乎以为对方是恼怒之不顾己有伤,竟要手来殴打己,刚想后退闪避,只觉耳后一麻,却是被对方用卜玄指点了一。

卜玄指是天山一门绝妙指法,与寻常点穴不,中此招者,经脉气血不会有阻滞之虞,依旧畅通如初,唯有肌肉麻痹松弛,动弹不得。眼沈燕澜被他点中头部,立刻察觉眼皮沉重异常,竟是难以睁开,很快嘴唇也不由主阖上,连话也说不来了。

羽阳点完这一指,收回手去,冷冷道:“你太吵了。”

沈燕澜听得心中大怒,要不是碍于发木,难以张嘴说话,只怕立刻便要与对方争吵起来。他既无法说话,也不用目光表达心中怒意,是十分憋屈,只好满心琢磨等己伤势好转后,要怎将这一指之仇报回来。

就在他胡乱思索的时候,他周身涌动的那股冰寒真气已被羽阳慢慢收回,最后只在他丹田处还留有一点针刺似的微末寒气。

沈燕澜察觉到羽阳将按在己小腹上的双掌收了回去,知道是疗伤结束了,却迟迟没听到羽阳有一步的动作。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静得如一团虚无的空气。沈燕澜什也看不见,只好默默在心里猜测,这人究竟是在行运功吐纳,还是在打坐入定,或是……根本在发呆?

这诡异的安静持续了片刻,才听羽阳的声音重新响起,语气沉沉,辨不情绪地道:“果然只有如此,你才会听话一些。”

沈燕澜一时莫名其妙,暗想,你又不是我师长,也不是我前辈,大家不过是练剑的伴,凭什要我听你的话,难道你听过我的话不成?

那边羽阳又静了静,忽然起身,而后抓着沈燕澜也站起身来。沈燕澜虽然手脚行动如,到底先前受了伤,盘总有些虚浮,双眼也无法睁开辨路。被羽阳一路连拖带拽,踉跄走了几步,才一歪身,被对方推到了一张卧榻上。

只听羽阳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你这伤势需要静养,现正好你不乱动乱嚷,就安心在此处歇息一夜,明日晨起时卜玄指然会解开。”

沈燕澜一听他言之意,竟要让己这样不言不语等到天明,不由急了,伸手一捞,就要去抓羽阳衣襟。谁知却触到一片柔软温暖的肌肤,他微微一惊,这才意识到己竟摸到了羽阳脸上,而后又在心中怔怔思忖:没想到这人摸起来……竟也是热的。

羽阳似是也吃了一惊,急急退开几步,而后又沉声道:“你体内烈云刃的刀气还没全然化解,等到明日疗伤时再做计较。”说完,抽身便走,只给沈燕澜留房门重重关上的声响。

待他走后,沈燕澜无言地仰躺在榻上,不知怎的,竟想起幼时在村庄里见过磨磨的驴子。那驴也是被蒙着眼,嘴里着嚼子,一圈一圈围着石磨打转,眼不睁,不张,跟己现在这模样何其相似。想到这里,他不觉便想嘲一笑,却蓦地发现己连笑容都挤不来,登时气得一拳砸在床板上。

这个羽阳,这个羽阳,他翻来覆去咬牙切齿地想到,要只是讨厌我,不肯理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对我动手,还用这样的招,当真是无情无义。

他在心里咒骂了一通,干脆翻了个身想要入睡,然而意识迷离间,却仍不完全睡去,反而兀琢磨:他为什要我听话?

这个念头一起,他那睡意忽而便被驱散,忍不住细细思忖了起来,心想:他在天山派时,辈分虽高,却也从不拿身份压人,更不曾要求那些师侄听话,为什……偏偏要我听话?而且,方才他疗伤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究竟在做什,难不成是在看我?他往常明明正眼都懒得看我……

他就这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得屋门被人轻声推开,而后又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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