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听言和于畅恋爱谈得怎样,他多多知道一点。陶听言这人,谈个恋爱恨不得天皆知,从不遮掩,光是被叫家长,都不两三次了。甚至有一段时间,年级里盛传着她的一个绰号,倒贴女。
跟她稍微熟一点的人,常常都听到她挂在嘴边的秀恩爱日常。
不过她的恋爱日常和一般人秀得不太一样,一般女生都是说,我男朋友给我准备了什什惊喜,我男朋友天带我去了游乐园,我男朋友真的好喜欢我呢……她则是反过来,我天给于畅带了己准备的爱心早餐,我刚去树人楼找于畅一起逛操场了,我发现我好像很喜欢于畅认真写题的样子诶……
不管别人在后头怎嚼根,她似乎都对这场恋爱充满热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孙斯尧觉得她其实是个有己主意的人。
看起来盲目,不代表真的盲目。
她不像是会让己吃亏的那种人,起码不会让己无底线地吃亏。
孙斯尧看着前方,眼神微微动了一。
因为事情的发展,和他判断的好像略有些入。
只见陶听言张说了句什,率先往前走,于畅和他前女友在后头跟上。
孙斯尧的脚步在原地钉了一会,片刻后,不知于什原因,他还是提起脚步,跟了过去。
没一会,对面三人停在了一处甜品站的顾客招待区。
比起刚才,凝固的气氛似乎融化了一些。
三人甚至坐了来,看起来都颇为心平气和。
你一言,我一语,冷静克制,形容端正,似乎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谈判。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孙斯尧乍然回神,后知后觉己此时此刻的行为极度猥琐,他嗤了一声,接起陈斜打过来的电话,回了句“马上”就挂了,刚要转身离开,只见前方的陶听言也接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个字后便挂断。
然后猝然站起身。
她双手撑着桌面,身体缓缓前倾,坐在她对面的两人意识往后仰了仰。
因为离得远,孙斯尧听不清陶听言的声音,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什,然后走到隔壁那桌,拿起桌子上上一个客人喝剩的半杯饮品,转头就
泼在了于畅的脸上。
泼完后,她又说了句什。
因为就俩字,唇语很好猜测。
孙斯尧看得一清二楚,她说的是,人渣。
大概是因为理亏,于畅一言不发,似乎是担了这个骂名。
陶听言扭头就走,走几步后,又停了来,貌似是觉得不过瘾,很快折返。她走回原来的位置,在于畅和他前女友一脸莫名中,她伸脚,越过桌宽的距离,一脚跺在了于畅的鞋面上,动作爽利,不遗余力。
于畅身子一弓,发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跺完他的脚还不够,陶听言上半身一倾,抬手就去抓他前女友的头发,狠狠一揪,用力一扯,伴随着他前女友一声尖利的惨叫,陶听言手上多了一撮头发。
“你是疯子吗?!”于畅前女友捂着刚刚被揪掉头发的那处头皮,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陶听言。
陶听言把手上那一撮起码有十来根的头发轻飘飘地往桌子旁边的垃圾篓里一扔,身体又往前倾去,似乎又要去扯她的头发,被于畅及时一挡。
她也没硬来,只是语气依旧硬气:“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然后站直身体,有模有样地理了理己被桌子蹭蜷的衣服摆,再次抬头看过去,最后撂话道:“我劝你,次见到我最好绕道走,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揍一次。”她看着于畅,“别以为你是男的,我就不敢揍你。老子过去把你当人,才对你好;以后再看到你,一定让你见识一,什叫做当街打狗!”
陶听言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披了件隐形的战袍,走路仿佛都带着风。
孙斯尧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从她那洒脱又笔直的背影中,看了几分强撑的倔强。
待她走远,他提步往前,在于畅和他前女友面前停。
这两人还在拾掇着己的狼狈,突然眼前一片阴影覆,疑惑地抬头,一个面露惊恐,一个满脸错愕。
孙斯尧居高临地俯视着他,眼神勾着,藏着厌恶:“二位这是又决定在一起了?”
于畅前女友尚且还在困惑着,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何方人物。于畅拉着她起身,让她站在己身后。
他比孙斯尧矮一些,要仰起一
点头,才与之对视。
他沉默了一会,开时,还在努力地维持着己的底气和体面:“你想干什?”
孙斯尧:“不干什,就正好看见了,过来说几句。”
仿佛预见他开后给己带来的侮辱感一样,于畅先发制人:“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你和她也并非那种关系,你有什资格说我?”
“这有什?”孙斯尧嗤笑一声,“走街上看到两条狗在路边交.配,还要点评一句有伤风化呢,我说说你又怎了?”
于畅哑然。
孙斯尧说:“我过来呢,就是想通知你一声,以后见到我呢,有多远走多远,我这人吧,很不喜欢那种长了两条腿的狗,方圆百米内现一条,我就想揍一条。”
两人皆是一怔。
站在于畅后面的女生气极:“你有病啊!”
“嗯?”孙斯尧一挑眉,“是啊,我有病,病名叫什呢?我想想,就叫打狗应激症吧。”
于畅不想再理了,转身拉住前女友,哦不,是现女友的手:“我走吧。”
刚走两步,又被孙斯尧叫住:“别走啊,问个问题。”
于畅不理,拉着女友脚步不停地往前。
孙斯尧在后面问:“确定一,所以刚才是分手了?”
于畅这回停了来,转过身,面无表情道:“你不是应该挺高兴吗?”
这算是肯定的答复。
孙斯尧低头看了眼脚尖,再抬头时,眼里藏着似是而非的笑:“哦,那挺好。”
第84章 你对象想一吃掉你。
孙斯尧掐断陈斜的第八百次催命电话后, 走进了事先被告知过名字的餐厅。又在服务员的带领,来到了陈斜他所在卡座的位置。
卡座是人位。
陈斜、何缈坐一头,陶听言坐在另一头。
他到的时候, 陶听言从手机屏幕上抬头,见来人是他, 惊得都快掉了:“靠!老孙?”
孙斯尧装作一副不知道她也在的样子, 扬了扬眉。
陶听言说:“怎是你?这俩恋爱狗只告诉我还有个公的没到, 其他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她无语地
看向对面的小情侣:“你俩什毛病啊?我和老孙早和解了,现在关系好了。是吧老孙?”说到最后, 她侧身, 仰头望向孙斯尧, 眨了眨眼。
意思是,给点面子,好歹我也负荆请罪了这久。
孙斯尧在她身侧坐,乎陶听言意外地点了头:“嗯。”
陶听言愣了,笑起来, 冲对面说:“听见没?!臭情侣!”
臭情侣压根没理她。
陈斜轻拨了何缈扫在后颈上的马尾,从她领子里,捻一片似白似黄的絮状物:“鸡毛?哪沾上的?家具市场?”
“应该是吧。”何缈低眼, 糊其辞, “我也不知道在哪沾上的。”
陶听言见他俩不搭理己,没话找话地说:“陈斜你有事没事盯着我小小的脖子看干什?”
陈斜无语, 觉得这蠢不拉几的话没必要接。
在座的估计和他一个想法,也都没接。
结果陶听言又大言不惭地补了一句:“想种草莓就直说。”
“……”
本来一切都非常正常,陶听言愣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场面带上了以开车的轨道。
何缈内心还好,她觉得尴尬一点,好过陈斜追问己鸡毛的来历。这一想, 陶听言算是无形中拯救了己。
他天吃的是烧烤。
桌上带烧烤炉,炉火旺盛,将桌子两侧的人面庞映得有点红。
架子上摆着一支支串,荤的素的,动地转着圈、翻着面,不间断地发“滋滋”的冒油声。
就这安静了一会,陈斜从烧烤架上拿来一串已经烤熟了的鸡胗,用u型叉把上面的鸡胗一个个推去,鸡胗尽数落在了何缈的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