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别忘了看我的演唱会直播。如果没时间的话,也以看网友上传。”
容皙带着薄毯一起走了。
容冬摸摸后脑勺,继续上楼,她和容皙说不上熟,但也不陌生。回了房间,她打开灯,敞开的行李箱放在床侧,她脚踢了踢,把行李箱踢向一边,整个往床上倒去,幔顶是温馨蓝色调,容冬舒服微叹一声。
她翻了身,瞥见床头柜上的几颗太妃糖,探手拿了颗剥开放进嘴边,软卷进去,淡淡的甜味散开。容冬指腹玩着糖纸,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和周起寒的点点滴滴,最终定格在那双黑眸里,深陷进去,无法拔。
她好像在哪见过。
容冬冥思许久得不所以然,怀揣着小鹿拖着疲惫身子去了浴室洗漱。
一夜里,都梦见了周起寒。
醒来时,容冬更疲惫了,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扰人的钢琴音遍遍传来。
容冬坐起身子,十指梳理头发,她裹着被子走到门边,顺手关掉亮了成宿的灯后,拉开门。门开后音乐声更大,还夹杂着说说笑笑,翁文英和容如坐在钢琴椅上,容如弹,翁文英听,还挺会享受。
容冬趴在栏杆上,好整以暇道:“不会弹就别大清早丢人现眼,难听死了。”
翁文英笑容顿住,她很快收拾好情绪,看向容冬时已然一副和善的表情,微笑说,“容容醒了,陈妈做了早餐,快来我一起吃。”
容冬道:“吃不。”
翁文英说:“那你再去睡会。”
容冬见惯了她伪装的嘴脸,嗤笑声,“半首曲子错了三个音符,真够蠢的。”
她说完,转身回去。
嘭。大关门声代表容冬的心情。
翁文英有苦不说,得忍着,容如气死了,憋得脸通红,“妈,你看她!昨晚那个场合公然和我撞衫,分明是针对我,我都没计较了,大清早又膈应我,她为什要回来,老死在敦煌好了。”越说越咬牙切齿。
翁文英拍她手背,“再忍忍。”
时也在告诫己,她说:“过几天,周家就该上门提亲了,事成后,她算什!”
容如听了,眼睛一亮,“他真的会?”
翁文英点头,心里很有底。昨晚宴会她和周老夫人相谈甚欢,对方也频频夸容如,表现的足够明显,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登门拜访。到时和周家搭上关系,这个家就没容冬什事了。她想着不觉笑了。
容如放心,从见过周起寒后,她的心就不上不的,他太俊美了。
若成……
光是想想,就挺美的。
还倍有面。
到时她一定要把容冬压得死死的!
容如正想着,翁文英拍拍她的手,“不过她说得对,你的确错了三个音符。”
“……”
容如气得翻白眼。
-
距离宴会过了一个星期,翁文英她没等来和周起寒的相亲,到是容冬被容振青告知周老夫人要见她。原因是在画廊里和容冬聊了关于敦煌的事,很感兴趣,想邀请她到景轩阁细细探讨飞天画的色彩、造型。
容冬想了想,就答应了。
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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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天总是雾蒙蒙的。容冬到景轩阁的时间外面飘起小雨,她没带伞,站在门拍了拍身上细碎的雨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前往风雅间,路过皆是古时园林风,琵琶和古琴交错响起,十足雅韵。
“容小姐,请进。”
“多谢。”容冬道,工作人员点头退开,她握住门把轻轻推开,扬起礼貌的笑。
“周老——”
容冬啪得一声关上门,心里砰砰直跳,对着门上“风雅间”三个字左看右看,确定没错后,颤着手掏手机给容振青打个电话。得到准确答复后,她有点不敢相信,说好的周老夫人约她谈敦煌画,怎会是……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心开始冒汗,踌躇了会,才深吸气假装镇定推开门。
方桌前,青花瓷杯盏清新素雅,淡淡茶香肆意,氤氲的热气袅袅向上,男人的眉眼也如蒙了层雾。周起寒静静坐在那,指尖把玩杯盏。
隔了这多天再次见到他,说不激动是假的,容冬都听见己花开的声音。
她立在门忘了动作。
周起寒转眼,被镜片遮住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淡漠,连音都不带任何色彩。
“坐。”
“那个,老夫人呢?”好半天,容冬找回己的声音,慢慢往里走坐到他对面。
雾气里他眉眼更盛。
周起寒道:“她八点的飞机飞敦煌。”
容冬:“……”
如果她记得没错,周老夫人和她约得时间是九点,她不信一个小时飞敦煌一个来回。
所以?
她被忽悠了。
“你猜得没错。”周起寒看透她的表情,微颔首,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不用。”容冬忙摆手。
周起寒陈述:“你很紧张。”
废话,对着你不紧张吗?容冬满脑子都是她那天晚上干的蠢事,还什“我就撞到你怀里”,这也太尬了,还不如让她直接撞到柱子上。
简直不想回想。
她默默祈祷过了这长时间,周起寒把她当个屁给放了。
“我奶奶的真实想法想必你也猜到,既然你也是被骗来的,那我也没什好隐瞒的。”周起寒停止把玩杯盏,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见她干坐着,有些拘谨,抬手示意,“不用客气,这里的茶不错。”
容冬这才发现己面前有倒好的茶。
她扯唇笑了笑,举起杯子递到唇边抿了,绿茶香淡味浓,有淡淡涩味。
不久后,开始回甘。
容冬又喝了第二,抬眸时周起寒恰好看着她,乌黑的瞳孔像易碎的琉璃。
她心一怔,呆呆看他。
难以语复的不清不楚的情绪冲破了某种禁锢。
薄红悄悄爬上她的脸颊,容冬恍然未觉,眼底掩饰不住的欣喜。周起寒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他身子后撤,抬手推了推眼镜,眸子里冷意涣散几分,手落时整张脸寂寂无情,语调骤降。
“看够了?”周起寒打破沉默。
“啊?哦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容冬猛地回神,头压低。
莫名的,她第一次害怕。
周起寒薄凉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浅,他说:“抱歉,容小姐。我对你无意。”
容冬:“?”
她不思议得抬头看他,周起寒气质儒雅,却表情淡淡,无端拒绝的话从他里来像“天天气不错”一样随意。容冬讶异过后,心慢慢沉,她舔舔唇,复低头,不愿己暗藏的情绪被他轻易猜透。
“你误会了,我没有——”
“最好是。”
周起寒打断,他失了耐心。
容冬抿抿唇,一种难堪的情绪压着她,有点想哭,明明是被忽悠来了……
谁要跟你相亲啊。
她鼻尖红通通的,两颊也染了色,明亮的杏眸里水光乍起,又突然又凶。
容冬使劲憋着。
周起寒抬腕看了眼时间,他还有个会,不久留。他望向对面,容冬低头看着桌面,光泽黑亮的软发随着动作滑,从他的方向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两排像小扇子的眼睫动个不停,像在极力控制着什。
她穿着红裙,雪肩裸露在外。
周起寒视线无缘无故停留在那白皙的锁骨上,骨相完美,很适合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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