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赶忙打岔道：“攸宁方才说送礼，送什礼。”

攸宁把小盒子拿点道：“天进宫，这是赏赐里的，我见好看我又用不上便想送给阿姐。”

亦真打开看到一串剔透红玛瑙，又合上盖子笑道：“你现在用不上以后也用不上？也许明日便有用了。”

这是女子的首饰，攸宁然知道亦真什意思，笑道：“有人用了再说，现在人都不知道是哪个，留着也没意思，等有了人阿姐再还更好的来。”

亦真嗔笑收起来，攸宁又把砚台拿来递给俞宸道：“哥我也没忘了你。”

俞宸接过来看了看，笑道：“我不跟你客气。”

攸宁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俞宸装模作样道：“我真是亏大发了，人家都是姐夫讨好小舅子，我是享受不得喽。”

亦真知他是开玩笑，瞪他一眼嗔笑道：“你想要什他没给你？”

攸宁凑过去道：“阿姐你如怎也帮他说话。”

亦真与他玩笑道：“我这不是为你讨他的好处？”

攸宁笑嘻嘻道：“还是阿姐对我最好，上回我在他书房看到一卷虢国夫人游春图，不偷给我看看。”

俞宸咋道：“冯攸宁，你这年纪长了心眼也多了起来。你什时候看见我书房有这卷画了，且不与我说却先与你阿姐诉苦，好像我苛待了你似的。”

亦真道：“我不判你俩的官司，你行掰扯吧。”

攸宁忙道：“阿姐你答应我的！”

亦真看他道：“既然子阑说他未曾拒绝，你现便己问呐。”

攸宁只好道：“哥，画借我看看？”

俞宸坐直靠在椅背，看他道：“不借。”

攸宁气的直眉瞪眼，亦真忍不住捂脸笑，对俞宸道：“别逗他了，快应了他吧，我是夸海了。”

俞宸仍道：“那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答应的，与我何干。你若帮他借，然也要求我，求人哪有这般容易的张就来？”

亦真嗔笑，问他：“那你还要如何？”

俞宸还未说话，玉雪匆忙跑进来哭丧脸道：“娘子，俞家人又来了。”

亦真一听提起俞家心里发虚，俞宸看她心虚模样，不禁又把前几天的事勾了起来，没好气道：“请进来。”

攸宁也知怎回事，也不敢替亦真说情怕火上浇油。

亦真让玉雪把人招呼进来，己站在一边，心里有些为难，又猜不到他此番何意。

俞老爷进来便道：“宸，你还不回家？”

俞宸嘲讽道：“您肯定不是无准备来的，这次有什手段。”

俞老爷道：“碧有了。”

俞宸看他一笑：“你家女使有和我说什？恭喜老爷当爹？那我便祝你这次生的聪明些吧。”

俞大人气道：“你这混小子！碧是上次你在俞家伺候你那个！”

俞宸站起来怒斥：“你别胡说！”

他看看亦真，又是生她气，又怕她误会，恼道：“我没碰她！”

俞老爷道：“你便是怕亦真不高兴也不连己孩子都不认。”

俞宸冷冷道：“我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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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就是没碰，你竟然为了我连这种作手段都使得来？你愿意做便宜祖父我不愿意做便宜爹！更况我有妻子，怎会捡你家的贱才。”

俞大人以为他嘴，道：“把碧带上来。”

碧哭哭啼啼趴跪在地上，亦真上前看俞宸：“你真没碰？”

俞宸气的瞪她道：“那天你己做了什都不记得了！我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屋里碰什丫头？！”

亦真赶忙道：“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信你。”

亦真道：“姨夫别急，我去和碧问问清楚，若真是夫君孩子，我也不会嫉妒，定会把她迎进来做姐妹，这样俞家也有后了。”

俞老爷听她这样说，便点头道：“好，碧和小夫人去。”

亦真带她到了屏风后，小声道：“那天大郎君没碰你是不是？”

碧咬着嘴哭不肯说话。亦真给她擦擦眼泪，道：“那天你不是己要进去伺候大郎君，而是别人安排你进去的。所以你来和进去，肯定除了你还有旁人知道。若要一查问，什也瞒不住，到时候你更没有活路了。”

碧哭道：“我不是故意栽赃大郎君的，他确实没碰我，我一靠近他就把我赶去了。”

亦真心想，这孩子定然不是俞宸的，俞老爷再要威胁他也不拿血脉之事作假，若是俞宸真稀里糊涂认，这又是长子，难道还把孩子换成俞家的？所以俞老爷应是当真以为孩子是俞宸的，作假的另有其人。

亦真便又对碧道：“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被人迫的，我也知做女使有许多身不由己，你不听话便性命不保，但你若说实话，我和大郎君一定让人放过你好不好。”

碧看看她，也知她说的没错，反正也是没活路还不如试一试，便道：“原是常氏夫人院里的，和赶车的园哥是乡，年后和家里人说好定了亲，一时就没有忍住越了规矩……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己葵水没来，心里慌张，又因有时作呕被常婆婆发现了，我求常婆婆再帮我瞒两个月，我就到了身契上的日子，到时以府和园哥成亲，常婆婆也答应了。

谁知那天晚上常婆婆突然和我说，让我去屋里伺候大朗君，我都要嫁园哥了不敢攀扯大郎君，常婆婆却威胁我，说我不意她便把我和园哥的事去，哪怕我在家里定过亲，在府里也是不作数的，还是会被判作通打死。

我实在害怕，不得不去，我才解开大郎君捆手的绳子靠近他，他就把我赶来了，半点其他都没有。我来以后常婆婆很生气，打骂了我一顿就把我扔到了柴房，后来也不知道她有什事没顾得上我，我昔日的姐妹日日偷偷给我递水饭我才勉强活来。

后来不知谁与管家的李婆婆说我有，她便不由分说把我带过来，说我怀了大郎君孩子，她送我来大郎君身边享福。我应该和她说实话的，我不知如何说，并不是有意诬赖大郎君，实在是不想死啊……！”

碧一番哭诉，不仅亦真听到了，外头也听了个七八，俞老爷面如土色，俞宸看他道：“俞老爷不过做做样子，心里还是舍不得那毒妇吧。”

俞老爷气道：“宸，这次我一定休了她！”

俞宸却道：“好，我和你回俞府，你休了她我便留

，如何？”

俞老爷大喜过望，道：“这有何难！宸这就和我回去，我当你面治她罪。”

亦真让玉雪把碧也带来，道：“姨夫，我方才答应碧为她求情了，不请姨夫成全了碧和她未婚夫。”

俞老爷这时候然不会驳她，便道：“亦真子阑一道回家，这些后宅之事然由你处置。”

亦真没接话，她也不敢接这差事。

攸宁看他一团乱和亦真说一声溜了，亦真嘱咐了他几句和俞宸一起上了马车去俞家。

俞宸和俞老爷来到正厅，亦真坐在他旁边，看到常氏被不情不愿押了上来。

她如还是穿整齐气色新鲜，看来俞老爷还真是挺喜欢她的。

亦真暗叹，看俞老爷到底狠不狠的心。

俞老爷让人把碧常婆婆都带上来，道：“你这婆子知罪？”

常婆婆一顿哭嚎也便认了。俞老爷又对常氏道：“你不守妇德谋害我亲子，我便不你送官了，领二十板子，回常家去吧。”

常氏哀求道：“老爷你怎忍心，我伺候老爷这多年，便是老爷如不喜欢我了难道一点怜惜也都不给了吗？

我若被休弃常家哪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哥哥肯定会把我赶家门，到时候我还不是死路一条。我的孩子虽命不好都没长大，也曾叫过老爷父亲，老爷如为了旁的孩子一句话，便把那三个孩子的娘命都夺了去吗？老爷！”

俞老爷闭着眼道：“难道不都是你己作的孽，你如又装什怜。”

常氏哭道：“我也不过就是妇人嫉妒而已，哪里就真的狠毒了，他己跑了我何干，我若真有心杀他，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跑的了？”

俞老爷闭目不语，常氏又爬过来抱着俞老爷哀声哭泣，连哭声都是婉转姣怯，哪里看得她平日里的泼辣歹毒。

亦真在旁看的咋，若不是见过她张牙舞爪模样，还真会被她这般形容打动。

俞老爷推开她道：“看在你也育过三个孩子份上，板子免了，但俞家不留你，带着嫁妆离开吧。”

俞宸坐在旁边道：“俞老爷把我请来就是为了看你这毒妇惺惺作态？那我不多打搅了，告辞。”

“子阑！”

俞宸站起来看着他，他道：“把常氏拉去打十板子再扔到常家大门去，放就回，无论如何都不许再管她！”

人把常氏拖去，隔着院墙听到板子噼啪声，常氏哭叫一半也便没了声音，被人拖到外头便再没见回来。

董氏在旁掩着帕子低头不语，亦真心道：“这董姨娘掩着帕子是怕笑来被俞老爷骂吧。”

俞宸然知道俞老爷退步了他也得做做样子，俞老爷道：“子阑日就搬过来吧。”

俞宸看他道：“那宅子里没什值钱的，俞家什都有，我人来了不就够了。”

俞老爷道：“说的是，府里一切还不都是你的，你看看你和亦真住哪里好？”

俞宸道：“住我小时候住那院子吧。”

俞老爷有些汗颜，他的院子早不是他在时的模样了，但也依了他。姨娘凑上前哭哭啼啼，俞宸却连个眼神都没多给。

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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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俞宸一起进了屋，亦真看着斩新帐子，摸了摸垂来的香，对俞宸道：“真要住？”

俞宸过去与她道：“我想了想这大的府邸我不要不是白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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