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来，穿衣服，去门给周志平打。

这个时候，天灰茫茫的，外面还很冷，她端着一盆，手上还拿着巾。

这是小姐第一次服侍别人，她别扭地把盆端给他。

周志平洗好脸就要发了，他得早一点走路去镇上等车，再转县城买车票，从县城再到省城，然后再去省城坐火车，等到回到队，大概已经是明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把巾搁，吩咐道：“等我走了，你把晒就收起来，我回来了还用。”

周志平走过来伸有力的手臂揽住她，她长得不高，只堪堪到他的锁骨处。他闻到她身上那种好闻的甜香，深深地了一气。他把放在她的，亲吻她的发。

虽然这个妻子是他遵循父母的意思娶的，他没有什意见。但是要离开这里了，他忽然有些难以描述的不舍从心中一闪而过。

但是片刻后，他心里的异样挥去，那种回到队继续训练和工作的期待填满了他的心。

片刻，他松开她，对她朗一笑，露白白的牙齿：“我走了。”

林宝珠点，站在周家门的小河边，他已经背上包袱，穿好鞋，已经准备走了。

林宝珠倚着门槛看他，他的脸上的表情非常朝气。他要回到他的岗位去了，他或许是去建功立业，或许是去学会更多的东西。

他的身影消失在村泥路的坡处，路边的草已经开始由绿转青，一丛丛白茅草顽地长在这分缺失、无人看的路上。

逐渐的，逐渐的，那个走路走得一板一眼，正腰直的人慢慢地消失了，那点像夏之末的军绿色被草叶的灰黄衰败慢慢一点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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