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慢慢回到劣势,忽的看见谢幕霜已经拿起刀,站在他们身后,刀尖指着丧尸头顶。
季浔会意,双手旋即一起握住刀柄,稳住还在疯狂的丧尸。
刀尖毫不犹豫的重重落下,丧尸身形一顿,终于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丧尸解决了一个,但两个人成功从队首掉到了队尾,好在大部队已经到了城墙下,墙上的部队显然远远看到逃生过来的人们,早已经举枪,站成两排在门口准备开门。
谢幕霜来不及跟季浔话家长里短,将刀拔出后,抓起她接着跑,一边跑一边埋怨:“谁让你来救我!万一那藏着不止一只丧尸,你过来就是白白搭上一条命。”
“那我、我也算是能和你死在一起了。”季浔轻喘着回应他。
谢幕霜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狠心道:“可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世界上没了任何人都可以,除了自己的生命,其他的永远是其他,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季浔眸光微转,片刻后轻声哼了一声。
她倒是希望到了那个时候,谢幕霜能一个人走。
眼看着第一拨人就快进了城门,季浔眼中的光芒渐渐亮起,兴奋的表情还未摆出,那抹笑意便僵在脸上。
两边的草丛中忽然窜出来两队人。
不,那不是人,他们的身上尽是残缺的伤口,有的没了半张脸,有的少了几块肉,有的断臂,有的一些部位已经被啃干净,一眼就能看到白花花的骨架。
城门外跑在两边的人已经被扑倒,中间的人趁着身边的丧尸吃别人的时候飞速钻入城墙。
站在门内的部队也发现了事情不对,举起枪想帮忙狙击丧尸,可定睛观望片刻,发现人尸全部缠打在一起,怕打到活人又怕弄不死丧尸,估摸被压在底下的活人也被咬了,无奈之下,只好开枪。
枪声和惨叫声久久徘徊于城门上空,满地的猩红散发出刺鼻的铁锈味,死的活的混着一起,倒在门口的土地上。
城门口已成人间炼狱,后面的大批丧尸赶到两人身后只是须臾之间。
谢幕霜心一横,脱下身上淋湿了的长袖秋衣,绑在季浔的漏出的小腿上。
“你做什么?”
“左边草丛丧尸比右面少,大多数都在吃人,一会我在你右面,你只管往里跑。”
说话间,谢幕霜已经将季浔拥入怀中,季浔挣扎着想反手把谢幕霜推进去,谁知手还没伸出来,就被紧紧禁锢在在另一双手下。
谢幕霜身后扑来一只丧尸。
季浔的手来不及抽出来,就听到身边的男子从低沉的“嗯”了一声。
余光中,可见那只丧尸谢幕霜在他身上,满是碎肉的牙齿狠狠镶进他的肩膀,血水不断下淌,混着雨打在地上。
“谢幕霜!!!”
一种比恐惧剧烈百倍的情感冲上她的大脑,季浔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破口大骂道:“你混蛋!”
“我发誓,就混蛋这么一次。”谢幕霜苍白的嘴角挤出一抹笑,他眼神温柔的望着季浔。
谢幕霜眼睛十分好看,像是七月繁星点点的夜空中划过的流行,又像是一月朱红腊梅花瓣上浮着的点点白雪,明媚而坚毅,洁白又纯粹。
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眼神,季浔却没办法骗自己继续沉浸下去。
“你混蛋多少次都没关系。”季浔哽咽道:“你别死我求求你我求你……”
流星终是要陨落,白雪终是要消融。
谢幕霜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脚步一刻都不曾减缓的朝前跑。
前面的丧尸越来越多,季浔攥着刀,留意着左面的丧尸,站起来的不是被捅倒就是被谢幕霜用手直接推开,脚下的丧尸张嘴想咬,也被上衣隔在外面。
左面局势暂且稳住,但是右面。
谢幕霜的肩后不知已被多少丧尸轮流啃咬过,季浔同样看不到他已经模糊的肌肤,看不到已经翻到外面的血肉,只能感到他的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抱住她的双臂慢慢松了下去。
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出一个字。
在距离安全区的大门仅有一步之遥时,谢幕霜终于耗尽了精力,他用尽浑身力气将季浔向前猛地一推,双腿随之软了下去。
而在季浔身体进入安全区境界的那一刹那,身后的大门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道疯狂的抓门声。
季浔转过身,双目呆呆的盯着面前的黑色铁门,便这么静静站着,没有哭闹,也没有言语。
片刻后,她双手拂上门面,似疯了一样开始胡乱摸索,她想从中找到些许缝隙,她想透过那缝隙再看上外面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但她没有找到。
铁门严丝合缝,封闭得让人绝望。
季浔绝望的落下手,眼中最后一抹光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是哭得撕心裂肺,应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哪怕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但当那股巨大的悲伤传入她的心底,冲上大脑,她却只是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大声喘息着,泪水肆意涌出眼眶,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幕霜,你回来……”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声音也因过度的痛苦变得音调扭曲。
空洞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关于他的记忆,皆是生活中的点滴,普通又寻常但弥足珍贵的小事,可到了最后,季浔的心中只剩下他的声音,在不断重复一句话。
那是谢幕霜把她推进安全区时,在她耳边说的最后几个字。
还是那般熟悉而温柔。
“替我,好好活下去。”
第2章 搜寻部 “你总该让我试一试吧。”……
季浔瘫坐在门口,颤抖的指尖依旧紧紧贴着那扇铁门,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般,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站起来。
门外的丧尸仍是嚎叫不止,严密的门面外,敲打声和抓挠声一刻也未曾停歇。
不光是季浔,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灰头土面,情绪激动,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血渍,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丧尸的。
人群中的声音逐渐变大,有再获新生的喜悦,有痛失挚爱的悲痛,各类情感混在一起,倒是没人注意到门下呆滞的季浔。
乔蕾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季浔面前,望了望空荡的四周,错愕片刻后蹲下身,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平和:“先起来,地上冷。”
季浔听到闺蜜的问话,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身体没有动弹,她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纱,空洞洞的看着某个方向,没有目的,没有神采。
乔蕾彻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其他的幸存者已经被安保人员带去里面做检查,偌大的院子空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