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他扯住对方的袖子，皱眉道：“九死生，我不会给你收尸。”

“借你吉言。”李承霜道，“还有生。”

他手中的袖角没攥住，对方仍旧穿着件淡色的道袍，却仿佛个呼吸就忽然滑了他的掌心。江远寒脑海里烧得发热，他难以抑制恼怒，又无处可以发，只能最后盯了对方眼，目光掠过辟寒剑剑鞘上微晃的穗子，是万般寡淡里的微亮。

他再不耽搁，转身穹，遁法加身，掠行如风，直冲入驻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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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山阵阵眼排布完善，从周凝起运行的白光。

所有弟子尽皆惶惶不安的守在阵前，气压低到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拖沓。他们的目光多多少少都有些忐忑，似有若无扫在前方青年的背影上。

青年带着黑白双色的面具，露削薄的唇和颔。他单手握着小师叔的随身令牌，背影健瘦修，他的脚旁躺着个人，是刚刚唯个质疑反抗的弟子，被对方把扭断了胳膊，倒在上。

到了这个时候，弟子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不逊于他们崇敬的小师叔。

江远寒默然无声伫立在阵眼旁。

封山阵相应得太慢，而这群妖母轰轰近的脚步声却越来越震耳。江远寒摩挲了令牌刻字，听到声细微的飞剑对撞声。

小师叔动手了。

他拦不住这群妖母。江远寒明白，李承霜应该也懂得。

这件事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按理来说，在没有妖兵的情况，可以诞育妖兵的妖母根本不会贸然进攻……除非这里有什么非常吸引们的东西，或是有人指使。

能指使□□妖族的，这世上也不过两人而已。不会是青霖姑母亲自过来……她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

江远寒想不理由，他耳畔的飞剑对撞声已经越来越频繁了。他甚至都能推算李承霜受了多少伤。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江远寒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令牌。他仁至义尽。

于是他沉默伫立在这里，迫自己不要动。

心善良会吃亏，越想牺牲越愚蠢。他绝不会像笨蛋小师叔样，愚蠢到牺牲自己来救这么群远不如他的废物。

江远寒默然这么想着，手里慢慢转动着李承霜的令牌，他时而摸到“玉霄神”三个字，时而摸到“太平”，可是天太平早成奢望，拥有清正佳名的玉霄神也会死在这场暴动之中——天才如流星，陨落者众，他也不过是其中之罢了。

不可惜。

他扣紧令牌，字句想着。

善良蠢货，死个，不可惜。

江远寒手心里捂了汗，身后是众弟子惶惶的眼神和气息，没有人说话，直到声孤绝的琴音从天际响彻。

琴剑双修。这是李承霜的落凤琴。

江远寒觉得自己脑海里像是有根琴弦，被李承霜的只手拨动了，颤起绵延不绝的音，震得他心都要乱了。

随后，凌厉孤绝的琴声骤然中断，他脑海的弦也猛断裂。

江远寒身形动，霎时从面腾起，在封山阵合起之前冲了去，直狂躁无阻飞掠到战中，窥见这震撼的幕。

铺天盖的妖群，像是山海般翻涌而来，密密麻麻如黑色的浪。在封山阵前方，人，剑，琴，荡片空，琴音响彻之时，半空之中有梅凭空盛开，剑影梅林，薄雪拥春，波光接天般震开千里。

如雨的飞剑从天而降，锋芒刺目，即便飞剑数量不足，寡不敌众，却也满鲜血如流，山野遍红。

李承霜凌空而立，手中是断了根弦的落凤琴。辟寒剑悬浮在他身前，有辟寒剑为主剑，撑起飞剑成网。

妖群没有理智，狂悍如。架名贵古琴断了根弦后，接连又断了数根，至此，道琴音也发不来了。

李承霜满手鲜血，被断弦抽的伤深可见骨。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言不发收起古琴，握住了辟寒剑。

他已无阻挡批妖族的能力，只能凭借手中剑，微微遏制眼前洪流。

成道艰难，途中万骨枯。原来他也不过是其中个而已。

就在李承霜握剑上前时，耳畔却突然惊掠起阵风，他流血的手腕被个人猛拽住，把带着拉离了阵前。

江远寒暴躁的声音响得很近，热息乎扑在耳根上。

“你欠我条命。李承霜，你给我记住了！”

江远寒抓着他的手，从妖群之中穿梭不定，他手中血刃早已宰了无数发狂妖母，带着小师叔路硬闯过去，像是把其不意的刀，在侧翼翻飞如蝶，将妖群的冲击撕开了个庞的裂。

凭借己之力，竟然真的硬生生拖慢了妖族冲击的速度，让封山阵猛合上，无数妖母撞在了屏障之上。

江远寒明显受到小师叔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