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个?”
“可不是啊,这个叫做‘摩尔登糖’,我小舅舅从法国给我带回来过,”他骄傲地炫耀着,“就那么小小的一瓶,死贵死贵的……”
那人蹲下身来想要从她的手心里把那颗糖果抠出来。
“你捡它做什么,又吃不了。”
狱卒抬脚在她僵硬的手背上踩一下,圆滚滚的栗子从女囚的手中滚出来,黏糊糊的糖浆沾了灰尘变成了脏兮兮的黑色。
“走吧走吧,一大早就要起来收尸,”他撇一撇嘴,不再看它一眼,“真是扫兴。”
雪花落成白褥,天地为她入殓。
两个狱卒肩并肩地回到岗楼,糖霜似的细雪为曝露在外的尸体覆上一层白衣。
……
闹市街的茶馆照旧吵吵嚷嚷的,小二拎着扫帚清扫着门脸前洒了满地的爆竹残骸。他一边把红皮扫入簸箕,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茶客们的闲话。
不知道是谁率先说了一句:“曲惊鸿死了。”
人们叽叽喳喳地凑成一团,人命关天的事情到了他们口中,成了茶余饭后微不足道的谈资。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啊,昨天夜里?今天早晨?”
“死在梁大少爷的成亲夜里?”
“怎么偏偏挑人家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
“死了也好,死了干净,反正她都疯了那么久了。”
“……”
新嫁娘第二天一早就要回门,沈二小姐大清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她从沈家带过来的下人替她拉开洋车的车门,司机发动车子,没开出去多远就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洋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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