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难活得恣意妄为的。
长大其实是个给自己设限的过程,为了合群,为了生存,一点一点削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东西。
但牧临川不一样。
他好像永远随心而活,高兴的时候能笑得直不起腰,伤心的时候便涕泗横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生机勃勃,身上兼有一切冲动,一切暗潮汹涌,一切热情,一切喜怒哀乐。
陆拂拂与他,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她过早地负担起了来自家庭的重任,成熟得太早,小姑娘身上反倒带着点儿圆滑的习气。
牧临川非但不给自己设限,还要带着陆拂拂一道儿打破界限,带着她一道儿去疯。
所以,他从不像其他皇帝那样,为了平衡什么政势,去娶一二三四五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像其他皇帝那样,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囿于礼教而不得不委屈身边人。
牧临川带着陆拂拂在宫里招摇而过,很是扬武扬威了一次。
凡是嘲笑过陆拂拂位份的,俱都面色惨白,神情灰白。
牧临川不甚在意道:“等明天一早你就能叫他们来请安,你愿意让他们跪多久,他们就跪多久。”
拂拂脚步虚浮,激动得心脏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里。眼前,好像有烟花砰砰砰地炸开在庆祝着她的攻略成功。
牧临川带着她缓步上了华林园东侧的苍龙海。
华林园中有大海,海上作蓬莱山,山上有长鲸钓台。
钓台以石累之,刻作了鲸鱼的模样,去地二十丈,一眼望去,水波涛涛,如从空中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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