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女人身上的炸弹,也会跟着爆炸的。”
说完,老鹰背对着陆野发出刺耳的笑声,一阵阵的,击破陆野残存的防线。
陆野面前放着一把枪,只有一颗子弹,漆黑,枪.身透着光和冷。
“三十秒。”老鹰提醒着。
陆野闭上眼,过往瞬间在脑海浮现,废旧工厂,自残的右臂,戏谑残忍的笑,冰冷的枪。
一切又在重复。
“二十秒。”
李凡安静平缓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漆黑淳朴,一双黑瞳发亮,咧开嘴朝着他笑。
“野哥,没关系的,开枪。”
“十五秒。”
一声警惕砸向陆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静止在这一刻。
在酒吧里,唐墨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安静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眼睛清亮,声音穿透音响直击陆野心脏。
“忘掉名字吧...我给你一个家。”
“十秒。”
部队,戎城,过去,每一个人的身影陆陆续续如光影从眼前闪过。
“五秒。”
最终,定格于早晨那个天边晨光微露的画面。
“三秒。”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两秒。”
陆野缓缓睁开眼,拿起地上的枪。
“一!”
陆野抬起手,枪.口正对着不远处的身影,唐墨看不到,听不到,她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会很安静。
“选!”老鹰刺耳的声音破了腔,眼睛燃的通红。
“砰!”
一声枪响,响彻空旷的楼层,惊起工地的飞鸟。
陆野手指搭在枪上,枪口对着前方,老鹰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流血的窟窿,感觉身体一寸一寸变凉。
然后倒在地上,睁着眼没了反应,手里的炸弹按钮脱落。
滴滴答答的倒计时响在楼内,六儿从平层落地窗破入,手里还拿着枪,枪管发热。
“人质已安全。”他一个翻滚落在陆野前方,置身去探老鹰的呼吸。
确认死亡后,对着耳机开口说了两句,立马被陆野打断。
“让大家立马撤退出工地。”
陆野朝着唐墨的方向走,边道,“炸弹启动了。”
六儿只是惊讶一秒,便吩咐人群疏散,拆弹专家上楼,陆野奔到唐墨身后,去解绳,看到炸弹计时装置时,黑眸重重一跳。
转而惊呼,“跑!来不及了!!!”
陆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利落的划开唐墨身上的绳子,挟着人一抱,便往落地玻璃那边跑,边跑边叫,“六儿,跑!!!”
脚下步履生风,陆野一刻没有耽误,抱着唐墨从六层往下跳。瞬间,炸弹爆裂开。
巨大的冲击把陆野震的下落歪了一瞬,撞在跳板上,闷哼一声,手臂箍紧了怀里的人,双臂死死护着唐墨的头颅。
落地的瞬间,后背猛地一震,陆野感觉喉鼻一阵温热粘腻,他僵着手,把怀里的人拉起,推开她的眼罩。
狭长的眼眸侵湿眼眶,空洞洞的,让陆野心尖骤然紧缩。
他伸手触在唐墨眼角,想开口说一句别怕,张口一瞬,鲜红的血从喉鼻出喷涌而出,洒在了唐墨脸上,然后便倒下不省人事。
.
急救室门口,慌乱的推车闪避人群往前,门口敞开等待着救援,唐墨攥着陆野的手跟着推车步履匆匆,一直到门口,被护士扯开,然后大门紧闭。
唐墨怔愣的待在门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动,眨眨眼,飘了神。
于雄伟在她身后拍了拍,“过来先坐吧。”
唐墨这才有了反应,像提线木偶似的,一步一步挪到手术室门口座椅上,手腕还在发抖,根本停不下来。
于雄伟一身作战服还没来得及脱,就跟着过来了,如今的场面,他只想抽根烟,可惜,医院是禁烟区。
他侧过身去看一旁的唐墨,即便被绑架,身上脏污不堪,但也盖不住一副出挑的皮囊。
陆野这小子,眼光不错。
于雄伟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过后,无奈的笑笑。
“放心吧,陆野命大,下跌时被跳板挡了下,减少了阻力,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其实也是安慰唐墨罢了,他心里没底气。
唐墨僵硬的转头,嘶哑的喉咙像含了沙砾,硌的阵阵发痛,“嗯,他会没事的。”
这话倒像是在反过来安慰于雄伟,可听在两人耳朵里,不过像是强行在给各自打镇定剂罢了。
走廊转瞬便安静的不像话,刚才纷乱嘈杂后,徒留下一片寂静,唐墨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如今的心境,又有了不同。
“陆野和你说过他在西北的事吗?”于雄伟问道。
唐墨迟钝的想了想,摇头,“我只知道他之前当兵,后来因为什么事回了戎城,其余的,他没说我也没问过。”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打碎了的血肉,自己咽下去。”
“姑娘,反正也是等着,我给你讲段往事吧。”
唐墨不想听故事,只想等着里面那人平安出来,但于雄伟的话,拒绝不了。
于雄伟没等她开口,便独自说了起来,“那次,我接到上级派发的任务,安排了手下最优秀的A队小组出这次任务,我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在国旗下迎着他们浴血归来,但是一切都错了,这次任务,成了这只小队最后一次任务,也是这次任务后,陆野卸了军装,回了戎城。”
唐墨缓缓抬起头,望向于雄伟,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堪称后悔的情绪。
“那次任务的线报出了问题,陆野的小队遭受埋伏,整个小队全部被打散了,陆野在混战中被打晕,醒过来后,已经身处敌人领地,无数犯罪分子围绕着他戏弄他,同他一起被抓的还有一个队友李凡和一群这次任务等待被救援的人质,他们把李凡挖了眼睛剁了耳朵,身上被虐出无数伤疤然后挂在树上供人赏乐,让陆野跪在李凡面前,盯着他看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太阳出来前,那群犯罪分子用李凡威胁陆野,让他自己用刀生生的把右手整个筋骨给划断了,你知道陆野在特种兵最出色的成绩是什么吗,是狙击,那群人断了陆野的右手,等于废了他狙击手这条路。”
唐墨沉默的听着那段往事,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不知道胸口揣着的那样东西,是否还有感觉,好像只是麻木地在跳动。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他们给了陆野一把枪,让他做选择,在李凡和那群人质之间做选择,只有一方能活,十秒内,陆野开枪杀了李凡就放了人质,没开枪的话,就把人质一个个拎到他面前虐杀。”
唐墨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了,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发抖,像是攥着那颗滚烫的心脏。
“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陆野拿着枪跪在李凡面前,李凡吊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