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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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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确是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我平生未曾见过能胜他之人。只可惜他似乎是个不爱笑的,若是‌‎‍美​‌人­‎‌‍一笑,兴许更胜临花照水,艳绝长安。”

宁淮似是见怪不怪,连嫌弃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反倒是陆潇又陷入冥想,感慨道:“这样的好颜色若是给了哪个姑娘,定然是搅弄风云,世人皆知的大‌‎‍美​‌人­‎‌‍。我敢打包票,未来的齐夫人,一定不及他五分冷艳。”

隐于绿木秀荫间的齐大‌‎‍美​‌人­‎‌‍僵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寻了个藉口提前离席,自此打消了与新科状元缔结友谊的念头。

齐见思曾无数次从旁人口中听见对陆潇的溢美之辞,目睹陆潇为人为官亦是无愧天地,起初心中的那点别扭劲早已烟消云散。然每每他心里起了与他交好的苗头,陆潇总会身体力行迫不及待地去掐了那小苗。

齐见思从陆家夺门而出,来时从碧云轩拎来的碧玉酥孤零零地落在门前石阶上。直至回到齐府,齐见思胸膛悸动久久未能平复。一个肤若霜雪之人,却口口声声调笑着他的皮囊。齐见思思来想去,将这一切归结于,他发现了陆潇言行分明是在贼喊捉贼。

第15章

冠礼在即,谢慎行踌躇不定,于一春风和煦之日去咸福宫走了一遭,见他的母妃,宁贵妃。

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宁贵妃袅袅娜娜卧于屏风后,听闻宫婢通报,着宫人服侍着挽起发髻,不急不慢行至正殿,谢慎行已在此等候许久。宁贵妃独得圣心多年,数十年间却只诞育了谢慎行这么一个皇子。允康帝长了她近十五载的年岁,这些年来对她的宠爱日复一日,感情甚笃,宫闱女官劝谏他雨露均沾,到底未曾听进去多少。

谢慎行尚能腾出心思来揣摩允康帝心中所想,然自懂事起,几年间未有一日能看透他这娇养在宫中的母亲。未知才令人恐惧,旁人都道宁贵妃恃宠而不生骄,对待宫人们是数一数二的温和,惟有谢慎行见到母亲时,最是清楚自己胸中敬畏是多于爱的。

宁贵妃平静道:“冠礼在即,皇儿不在府中忙碌,今日怎地往本宫这里来了?”

“母妃,儿臣心中郁结,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请母妃替儿臣分担一二,好做决断。”

他规规矩矩向母亲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去瞧宁贵妃的脸色道:“母妃可知父皇有意为儿臣议亲之事?”

宁贵妃笑容温婉:“齐家夫妇举案齐眉,齐策未曾纳妾,膝下惟有一儿一女,齐策将他女儿视作眼珠子般疼了十几年,换做是本宫,也是不愿这般草率就嫁出去的。陛下试探过齐家公子,人家只差将不情愿刻在脸上。”

谢慎行不知怎地,竟松了口气,又闻她道:“钦天监呈上来的另两位,一是刑部贺尚书的嫡女,年纪尚小,今年才满十四,剩下的那个是章太傅的孙女,稍显平庸,我瞧着更像是为这两个作陪的。”

谢慎行一听见刑部尚书嫡女的名字就头痛,贺之敬生怕全天下人不知他有个面容姣好内外兼修的女儿,王府内幕僚也全都不顺着他的心意,时不时便在他面前念叨选了贺锦后的好处如何如何。

“母妃原也为儿臣留意着此事,那母妃心中可有……”

宁贵妃长睫微挑,跪在一旁的宫人悄悄隐了身形,轻轻道:“一个不情不愿,一个过犹不及,既是如此,那便都不要了罢。”

谢慎行心中震动,抬首道:“母妃说的是,加冠乃是大事,儿臣理应专注于此事。”

他不日便向允康帝提出了暂时推后议亲之事,正若宁贵妃所料,允康帝竟是颔首同意了,并对谢慎行大肆褒奖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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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第一位皇子冠礼,文武百官须得身着官服出席。陆潇心中甚是悲愤,悲愤完了仍然要睡眼惺忪地起身穿衣,好在礼部早就定下了冠礼之日,天气渐渐回暖,陆潇踏出院门时星月西沉,东方微微发亮,倒也比冬日时好受了那么一丁点儿。

谢慎行诣香案前,奏乐声响彻大殿,内侍手捧衮冕,高声口呼:“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寿考维祺,以介景福。”允康帝高坐殿前,陆潇与周围百官纷纷朝着正前方跪拜。

崔誉年岁资历皆为翰林院之首,乃是允康帝亲自选定的宣礼之人。崔太傅伏膝跪于殿中,为其行初加礼,口中念道:“兹惟吉日,冠以‍​­‍‌成‌‍‎‌­人‍​。克敦孝友,福禄来骈。”

再加,祝词道:“冠礼斯举,宾由成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三加,竟是宁国公上前,沉声道:“冠至三加,命服用章。敬神事上,永固番邦。”

冠者表‍​­‍‌成‌‍‎‌­人‍​之容,正尊卑之序。陆潇垂头盯着地,耳际穿过三次加冠的祝词,心中疑虑甚多。若是他未曾记错,这祝词分明是太子礼所用。

待到谢慎行从帷幕后踱步而出,只见他头戴远游冠,坠饰着前后各九颗玉珠,内衬红衫单衣,身着浅金宽袖衣袍,正中绣着四爪金龙,腰束金带钩,两侧佩戴一双碧玉琚,足蹬白袜玄靴。百官皆惊愕,二皇子所着衮冕竟也是依照了太子礼制。

陆潇同其他人一齐压下心中惊讶,转向谢慎行所立方位,纷纷朝拜,口中高呼恭贺殿下礼成。

“行儿,冠礼既成,你将以责‍​­‍‌成‌‍‎‌­人‍​之道,为人子,为人臣,正尊卑之序,你可知?”

允康帝声若洪钟,谢慎行亦是不遑多让,朗声道:“谢父皇教诲,儿臣定当铭记于心。”

自温氏自缢后,允康帝未曾再立中宫,饶是宁贵妃荣宠之盛,亦只保有贵妃这一名号。二皇子冠礼行的是太子礼制已是不合祖制,允康帝见好就收,倒也没有将面见中宫之仪改为面见宁氏。于是谢慎行略过此道,转而前往太庙,行这最后一道礼。

贺宴设在第二日,允康帝并谢慎行一行人前往太庙,三品以上官员随从,陆潇方才如释重负。

然贺宴尚未开场,朝中便被另一件突如其来的大事绊住了脚。

数百年前,天下大乱。人人都想在乱世中开辟历史,将天下收于囊中,东西南北,各有能人自立为王,四分天下,大周朝便是在那时起了雏形,占据着西边。偏安一隅从来都不是良策,彼时当政的还是允康帝的祖父元武帝,帝不肖其父,甫一登上宝座,便下了主战的决策。匆匆二十年,那东南北三姓之王皆被斩落马下,大周朝成了这天下唯一的主人。

跟随元康帝立下赫赫战功的几位良将皆被封做伯侯,荣膺子孙。然灭国之恨难消,春风吹又生,几十年间大大小小战事时有发生,全仰仗那几门良将一片丹心卫国。元武帝咽气不过十数年,允康帝之父心中盘算的却是将兵权收归于皇家。

老皇帝膝下七子,三子谢安即允康帝极肖其父,在夺嫡中大获全胜。然起初手握兵权的确是四皇子,亦是如今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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