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痣
狱中的人手重,韩临这次的伤养到这年岁暮才见好。他对前来探望的挽明月说道:“好像这年里有半年,都在床上躺着。”话到这里,他换了个腔调,道:“没法祝升副门主啦。”
许久不见,倒成他说自己了。挽明月伸手去拧他,他满屋跑着躲。挽明月见状说这不好的差不多了吗?韩临上蹿躲累了,倒了水喝,说啊,再过半个月就得和楼主去趟姑苏。
挽明月打趣他:“不叫师兄啦?”
“人前肯定得正式啊,师兄这么着叫有小孩气了。这几天先叫叫他楼主,嘴得熟。”
如暗雨楼不好过,挽明月在无蝉门,对付山城那些老也几乎喘不来气。
全天都知道如的无蝉门门主与暗雨楼的正副手起的,白瑛有意使两个门派不要那般剑拔弩张,在这年节,让副门主挽明月亲自到洛阳来议和。双方戴着友善的面吃了顿饭,散了宴挽明月就过来找韩临了。
刚到的时候韩临在院里练刀,他站着看了半天,没去叫。最后还韩临收刀,说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挽明月在院门说:“没事真好。”
见挽明月难得正经,韩临颇不自然,道这怎么了,边说边过来拉他屋,讲外头冷,屋里说话。
韩临好像不知道他要来,问:“这回来有什么事吗?”
有足够冠冕堂皇的借,可挽明月没有用:“来看看。”
韩临听惯他言巧语的样,摇头说:“得了,老远的,残灯暗雨楼和无蝉门的梁也不天的事了,来洛阳多危险啊。”
挽明月撑头,看他头头道地猜自己的目的,也没反驳。
“听说被捕的时候扯断了红豆手串,嚼着吃了?”
“毒性太弱,没死成,就去京城的时候,在刑车里又晃又颠,那毒诱着,吐了路。”
这话韩临浑不在意,语气中甚至很可惜那红豆没能毒死他自己。
当这般局面,他倒不如死了,了百了。上官阙也知韩临吞红豆寻死这档事,再没主动给过他红豆手串。
太阳穴心突突的,挽明月攥紧了自来就握在手里的东西,了气:“那最近手腕上不觉空落落的了?”
“平常不觉得,只在练刀的时候,手腕上觉没什么牵绊,有不太习惯。主要戴好几年了。”
挽明月把掌心的红绳递过去给他,貌若无意的道:“喔,那这儿正好有根红绳,庙里个认识的和尚送的,将就将就?”
红绳金刚结编法,当中坠着块樱桃小的墨玉,墨玉上刻着鎏金的图案,韩临不认得。
“什么庙啊?人家送的东西,怎么好要。”
“不名的个破庙,说了也不认得。他送了好几条。”
韩临眯着眼,半信不信的:“个道士的徒弟,搞来的佛宗红绳,能管驱邪避灾的用吗?”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顺从的让挽明月把红绳戴到右手腕上。
挽明月又交代:“师兄要问起,别说给的,就说觉得不适应,自己门在摊上随便挑的。”
韩临也清楚,要给上官阙知道,指定又要权衡番利弊让他摘掉。韩临不喜欢两个帮派间的余仇殃及到从小到的兄弟情,就也了头,答应了挽明月应承他师兄。
这次统共也没呆多久,外面就有人来喊挽明月回去了,都担心若上官阙有心,留久了,他会有性命危险。
“好在这年总算过去了,头开得不好真不吉利。”临走前挽明月看着韩临的脸,沉默了半天。
韩临坐在火盆前取暖,微扬着脸也看着他,等他说去。
“要不给算卦吧,”半晌,挽明月自怀中拿几只算筹,道:“万准了呢。”
韩临没如往常般他的封建迷信,说好,张。
韩临的手指骨节分明,因常年练刀,手背与小臂上的青筋总浮起的。手指认真地在那把算筹上摸过,又摸回来。最终那只手挑了最左的张,递来给他。
挽明月接过算筹时,双眼望着韩临食指指甲的月牙,突然想起年初在金阿林的雪山中,他背着猎物和木柴,回猎屋路上的月亮,弯弯的敲在太阳没全落山的傍晚。
外面又声急促的催喊,挽明月心中吓,手抖,那根算筹跌烧着火的炭盆中。
竹弱火,登时就被炭盆中的火吞吃。
两人都阵语结,但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外面的人已经急得来推门来了。
挽明月与韩临齐望过去,门立着个十岁的小书童。
见挽明月皱起眉,小书童立即扭过脸去,中却又重复次:“该回去了。”
话声略带童气,但的确女的声音不错。
挽明月没法,只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