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当上厂督以后手握大权，都说权力是最好‍‌春​‌­‌‍药­‎‍​­，连向看不起宦官朝臣也有不少上赶着攀交人。

福顺需要及时掌握京城报和朝舆论动态，遇见这样人自然不会推拒，于是每天除了处理公务之外应酬还多，多到天两头不回家吃饭，还时不时沾酒气回来。

钟黎宁每次见了都要气哼哼地收拾他。不过他酒后也乖，让什么就什么。就是特别黏人，睁着双湿漉漉眸，随着钟黎宁行动来回转头，若是刻不见了人就要闹，颤着声音唤钟黎宁名字，急得到处找，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被钟黎宁扶住通说。被骂了他也不明白，就看着钟黎宁傻乎乎地笑，让钟黎宁又气又无奈，只能守在他边哄他。

礼尚书万禾为人向圆滑，在宫变第二天就转投了赵楚琛，这人虽然没什么骨气不过识时务，就守着自己亩分地，至于上头是谁本不在意。

万禾当了几次科场主考官，朝门众多，他风又好交际，时常邀人去家小聚，消息很是灵通，福顺也时常受邀去他府上，两人各取所需，场面上关系算是洽。

这日福顺在万禾府上与他闲聊，万禾遣人端了小坛酒，亲自给福顺斟上，连声招呼：“督公尝尝这个，这可是醉香楼招牌明酒，年才坛。”

福顺谢过万禾，端起酒杯尝了，暗叹声确是好酒。这酒绵软柔和，还带着梅清香，去直到肢百骸。

“确好酒，”福顺看了眼周围美貌侍女和前舞蹈‎‌美​‍‌‎​人‎‍‎，对万禾笑道，“美景美酒‎‌美​‍‌‎​人‎‍‎，万大人真乃风雅之人。”

“哪里哪里，附庸风雅而已，怎比督公……”似乎意识到不妥，万禾收回看向福顺视线，轻咳声，端起酒杯饮杯琼浆，转而同福顺说起朝同僚八卦，“听说大理寺张辰大人又被他家头母老虎赶房门了……”

宴席过半，酒酣耳热，边万禾已经随着歌女唱腔哼起小调了，福顺右手支着额头，觉得有些昏沉。这酒不觉浓烈，后劲却大，他不经意多喝了两杯，现已是不胜杯杓。

曲终结，歌女甜软调还萦绕耳畔，万禾笑着转头，刚要开，心却忽然重重。他往日就知道眼前这位新晋东厂厂督朱唇皓齿，面若好女，只是这位向冷着脸，便是笑也不达眼底，又因着他份，越发让人敬而远之。只是如这醉，白玉似脸上泛上粉红，纤细修手指摁在微蹙眉心上，宛若西捧心，着实让人心里发痒。

可惜了，万禾暗自感叹，如这位是碰不得了，若是早知道京里还有这么位‎‌美​‍‌‎​人‎‍‎……

回头招过侍女低声吩咐几句，万禾又给福顺倒了杯酒，笑着招呼：“督公，来，我敬。”

福顺微微启唇，还未说话，就见人捧上来个盖着红布托盘并个小匣，万禾将红布撩开角，里面金光璀璨，晃得福顺眯了眼。

“督公，我们臣，就是要为太殿分忧。前几日听督公说殿有意在荟山开矿，我这不是想着我家里没息老，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却整日就知道编书，都编成个书呆了。不过他就好，认真仔细，若给殿看矿绝对尽心尽力，您看……”

万家老，福顺垂眼帘，他记得个万荣，书气耿直得很，每每见他都不假辞色，全然看不竟是万禾。在翰林院待了年，万荣都被排挤去修杂书了，也难为他爹为他前途又是钱又是力。不过矿场开采确实是大事，殿极为重视，朝廷派去人若是营私罔利只怕会激起民变。万荣耿直，眼里容不进沙，京还有万禾作为依仗，倒也不失为个好人选。

“小万大人才高行厚，清正严明，实是我辈楷模，”心里打定主意，福顺抬头对万禾笑道，“本督自会向殿举荐，万大人有心了。”

万禾见福顺让后小太监收托盘，心里松了气，笑容越发真挚，连连敬了福顺好几杯酒，院里丝竹再起，气氛重又热闹起来。

钟黎宁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福顺回来，心里有着急。虽然早知道他晚要去应酬，可想到他上伤还没好，这几天还有冒风头疼就很是忧心。想了会儿，钟黎宁还是决定去找找他，当即化作小狐狸跑院，循着福顺气息跑到了座高大府邸院墙旁边，找准棵树，利落地爬了上去，探头往院里看。

院里除了群侍从和前面乐队‎‎‍​​舞‎​‍­女‌​‍‎之外，就是个年男人和福顺了，年男人面色酡红，看起来醉得不轻，摇摇晃晃地走到福顺边。福顺醉得更厉害，右手撑着额头，眼睛都闭上了。

两个人好像在聊什么群芳阁事，或者说是年男人在说，福顺在听。年男人看起来兴致很高，边说边笑不说，还手舞足蹈，都拍到福顺上好几次了，钟黎宁满脸嫌弃，恨不得把他推离福顺丈远。而且这个群芳阁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看男人笑得副猥琐样。听了会儿钟黎宁听明白这群芳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