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
水芹换算了一下,大概就是一共一万考生,最终能获得秀才功名的,一共就一百人,录取率为百分之一。
这录取率堪比高考top20高校的录取率,而这还只是考取秀才功名而已,秀才考举人的比率也是如此,读书人的一步步走得真是无比艰难啊。
这让水芹更深地认识到了科举考的艰难,立马闭上了嘴,不再给他压力。
“小勤大夫!”远远地,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呼喊声。
水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对方喊了三声,且一声比一声大,还伴随着咳嗽的时候,才“啊呀”一声回了头。
“周少爷,幸会幸会。”
周凌深下了马车,躲开书童的搀扶,冲她笑道:“小勤大夫,别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凌深便可,这位是……”
水芹恍然给他俩互相介绍:“这是我哥,许晏清,晏清哥,这是我之前救过的病人,周凌深。”
她几不可见地凑近许晏清道:“就是那个第二名!”
许晏清冲他颔首:“鄙人许晏清,幸会。”
周凌深眉毛一挑,一瞬间想到许晏清的县案首,又想到两人姓氏不同,且蒋勤称呼他为晏清哥,而不是直接叫哥……短短一秒后,他便赠予微笑:“原来是县案首,还以为是众人夸大其词,如今一看果真这般年少,我周凌深甘拜下风。”
许晏清不善交际,只谦虚了几句,便不再说话,默默站到了水芹侧后方,水芹知道他是想回去了,便冲周凌深道:“那我叫你一句凌深哥吧,今天真是巧了,在这里遇见,我刚听说你得了第二名,恭喜恭喜,之后定能顺利通过府试与院试,一举成为秀才!”
周凌深连忙摆手,谦虚道:“我不过是区区第二名,与你晏清哥比起来可差了不少,还是要继续用功才行。”
站在第一名身边庆贺第二名,确实有些尴尬,又随便恭维了几句,水芹便带着许晏清撤了。
主仆二人看着他们俩远去,砚文给他披上狐毛斗篷道:“少爷,春寒料峭,还是赶紧回马车吧。”
周凌深顿了许久,嘴角翘起:“真是巧了,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认识,关系还如此密切,岂不省去了许多事。”
知道了自己的名次,许晏清便要回镇上继续学习并且收拾行囊了,还有不到两月便是府试,江州府离嘉通县并不是很远,赶车一天便能到,只不过得提前十来天去,适应一下环境,拜访一下夫子的故人。
水芹的二进宅子少了许晏清,却多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都是差不多年纪。蒋满谷被许晏清温言训了一顿后,也明白自己实在是心太大了,赶紧将这事安排好。
不过也不能怪他,谁叫水芹总是说一不二,蒋满谷都听惯了,不敢反驳。
第二日,水芹的门被砚文敲开了,他送来的是一小箱谢礼,里面装满了银锭与珠宝,她估摸着怎么都得有三五百两。
不过是举手之劳,便换来如此谢礼,她多少有些心虚,想还回去,但砚文却道这是主人的吩咐,要是他办岔了得受罚,水芹只得收下。
离去前,见水芹眉头紧皱,砚文劝道:“小勤大夫尽管放心收下,这是我们老爷与夫人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你救了我们少爷,仿佛就是救了我们周家啊,日后我家少爷说不准还需要你的帮助。”
水芹思索了一番,大概明白人家也不仅仅是谢她,更是指望她日后能派的上点用场。明白了这道理之后,水芹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十分爽快地收下了。
县试过后,县城中的学子纷纷归家,县里一时之间竟冷清了许多,医馆也稍稍能喘口气了。
之后的两个多月,莫大夫就跟放飞了一般,时常县里县外跑不说,偶尔还会带着水芹上山去采药材。
他是个很好的老师,教人的时候十分有耐心,水芹跟着他的这几个月,多次感叹他真的是名不虚传,怪不得在药馆的那些药童即使与别的大夫有亲戚关系,也依旧想要成为莫大夫的徒弟。
不过也因为莫大夫实在是太好,水芹成了众矢之的,好几个药童对她的态度都十分不友好,其中最甚的便是陈鑫,也就是那个圆脸药童。
黄元跟她说过,原先她没来的时候,陈鑫便是莫大夫最喜欢的药童,而她一来,所有药童便都“失宠”了。
也难怪,水芹设身处地,如果她是陈鑫,她恐怕也会倍感郁闷吧。毕竟占了人家便宜,水芹对陈鑫的态度柔和了些,不再立马怼回去,而是视而不见,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都如此退让,陈鑫这个人竟然还越发跳脚,似乎更是生气了,水芹可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顺他意继续回怼。
“他来了他来了,陈鑫上!”
又是忙碌的一天,水芹刚被莫大夫准许去吃饭,又被另一个大夫叫去帮忙了,等到忙完时,天都快黑了,她家那个黑脸沉默小厮已经在医馆外等了许久。
水芹的午晚饭一般都在医馆解决,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已经做好饭菜冰冷的准备,但刚到厨房,就见几个药童围在锅旁,见她来了一人一勺把锅里的饭菜全盛了,一颗米都没给她留。
好家伙,何止饭菜冰冷啊,这直接就没有饭菜了。
陈鑫带头,用一张萌圆脸贱兮兮道:“我们胃口大,吃一碗不够,要不你吃昨天的将就一下?”
说着露出一碗坚硬的米饭,看着放了不止一天。
虽然知道他们就是为了恶心人,但水芹忙了一天,脑子里全是浆糊,没工夫跟他们瞎扯淡,于是顺从他们的意思,眼中冒起火,挥舞着拳头一下砸进那张圆脸中。
嗯,软绵绵的,手感果然很好,她想锤很久了。
“啊!!!”杀猪般的叫声在厨房响起,水芹一拳正中他鼻子,瞬间两行血汩汩流出,陈鑫鼻子酸痛不已,两行泪也顺势淌下来。
“你、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啊!”一旁的药童都惊呆了,一个都没上不说,还有两个甚至悄悄后退了两步。
水芹挥了挥拳头:“我,乡下来的,力气大,不好惹,你们最好当心点。”
就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烧饭的阿婆进了门,环视一圈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叫住了水芹:“小勤,阿婆给你做碗猪油渣炒饭,一定香的你连舌头都想吞掉。”
水芹清脆道:“谢谢阿婆。”
那几个药童十分不忿,还有个告状道:“阿婆,你怎么还给她做饭啊,你看她都把陈鑫鼻子打出血了……”
阿婆点了点那碗已经馊掉的饭:“这是谁拿出来的,给谁的?”
几个药童顿时不说话,夹着尾巴你推我搡地走了。
阿婆点火,倒油,将备好的猪油渣下锅,不多时便下饭与青菜,最后撒些盐,装盘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