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衍之勾起一抹苦笑,难堪至极,却不掩其眼中的狂热。他抚摸着画卷,柔滑的触感似乎就在抚摸狐女的肌肤。
“可是我爱你啊真真……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你是我的作品,只能属于我……”
在此等氛围下,一道沙哑粗涩至极的嗓音,突兀出现,打断了顾衍之的沉醉。
“凭你,也配?”
伴着这声嘶哑的怒斥,蜡烛熄灭,浓黑的怨气顷刻间遍布整间斋房。
室中阴冷,如同寒冰炼狱。
一只怨气组成的手掌掐住顾衍之的喉咙,将之提起,悬于半空。
眼前浮现一张被烈火灼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因为窒息和惊恐,青年脸色发紫,惊恐万状,“荷……鬼……”
有谁不畏惧他的脸呢?
郁荼冷眼看着手中挣扎的顾衍之,淡漠的想到。他因生前的美色被人觊觎,又因死后的丑陋为人和鬼所恐惧。
索性这世上所有的人他都不在乎,唯一只在乎那个在死前给了他一丝温暖,将他安葬的少年罢了。
锁链轻撞的声响浮动,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刚刚还说着“恨你”的狐女真真自画中走出,怯生生压抑着恐惧,语声央求,“你别杀他……”
挣扎中的顾衍之动作一顿,“真真……”
郁荼亦是微怔,脑中回响的却是那日巷子口,少年离开前的一声低语。
“希望那位郁兄以后动手别太冲动,以至害人性命吧……”
是了,他的恩公那般心软良善,就算知道这人用他的脸画了图,也定不会愿意伤人性命的。
鬼王蓦然松开了手,可心里有怒火不消。便以怨气为鞭,将顾衍之一鞭打飞到墙角,撞得昏迷。
随后转头看向了从画里跑出来的真真。
狐女美吗?无疑是美的。可她不该长了一张和左玟太相似的脸。
他的恩公是天上明月,湛然如水。岂是此等低俗贱媚的东西?
“你,也不配……”
鬼王猩红的眼底尽是嫌恶,抬手放出一道幽暗的阴火,直朝真真面颊而去。
真真看出他的意图,惊慌失措以手捂住脸,“不要——”
阴火极寒,但烧灼的基本功能还是有的。
眼看阴火燎烧了真真的手背,就要覆于其面上去。鬼王却是眉头皱起,挥手停住了阴火。
指了指画卷,鬼王用嘶哑的声音命令道,“滚回画里去。”
真真捂住烧伤的手背,忙不迭逃回了画卷中,背过身,全然不敢露出脸。
鬼王淡漠地看了眼真真,又看了眼墙角的顾衍之,目光微闪。
这么好的上门理由,岂能错失?
遂将画皮重新套上,一手持着画卷,一手拖着昏迷的顾衍之,往左玟的斋舍而去。
……
不同于顾衍之那边的阴气森森,左玟的屋子里是完全不同的热火朝天。过于热烈的桃花火,烧得她是哭笑不得,也欲哭无泪。
之前妙真火力全开,对上了颜如玉。二女各有颜色,谁也不肯在口舌上退让。不料她们两个还没争出个结果,小七仗着自己外表年幼,可可爱爱的扑进了左郎君怀里,成功让左玟应声想她。
二女一齐望向小七,目光凌凌如电奈何小七也装作不知。她龙女最不怕的就是雷电,仍是窝在左玟怀里不撒手,要亲亲要抱抱。
两个大的没办法,只好将视线投给了左玟。
容色绝艳的牡丹花妖一脸幽幽怨怨,泫然欲泣,“左郎只想念小七,便一点也不想妙真吗?”
左玟:……
顶着颜如玉和小七的视线,硬着头皮,“想。”
妙真开心了,小七又嘟起了嘴。
眼珠子一转,撒着娇问她,“那左郎君是想小七多一点,还是妙真多一点?”
妙真眯眼看着小七,只觉得多日的姐妹情谊不堪一击。
颜如玉冷眼旁观,粉唇含浅笑,看上去端庄雅致,似有所思。
至于左玟——
左玟嘴角微抽,抬手,撸龙角。
看着小萝莉面潮红,眼迷离,变成个迷迷瞪瞪的小可爱。方把小七放到一边。
指着颜如玉,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颜如玉姑娘,书中灵。亦是机缘巧合来到我这里……”
话说到此,还未来得及讲述颜如玉到来的前后因果,那温婉端庄的美人却是抿唇一笑,温声道,“不是说好叫妾如玉,左郎怎么又忘记了。”
这话说得,在左玟脑中一过,恍然间自动翻译成:妙真她们回来前叫人家如玉,现在旧人回来胜过新人,又叫人家颜如玉姑娘。
妙真幽怨的视线投来。
左玟心情不仅微妙,仿佛还有一点渣。
左玟:……所以她做什么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眼看小七恢复了状态,气呼呼喊了声“左郎君”,俨然要加入战场一起为难她的样子。
左玟登时眼前发黑,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厚福是厚福,就是有点消受不起了。
两个女人的时候还好,镇得住。怎么集齐三个,那场面就跟发生了某种质变一样,难度翻倍。
最大的问题是,她明明是第四个女人,怎么就承担了唯一男人的角色呢?
左玟:我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压力……
正是为难之际,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有节奏的,把她拉出了桃花的漩涡。
左玟眼一亮,一个眼色同时对三个女人使。
三女不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各自消失。
一瞬间,颜如玉回了书里,妙真回了花盆,小七回了鱼缸。紧张的修罗场顷刻间解除,空气变得如此清新自然,令人轻松愉快。
不管是谁深夜来敲门,左玟都由衷的感激他,并希望引以为知己。如果能在这种场面多来解救她几次,就最好不过了。
平复了一下复杂崩塌的心态,左玟走过去,将门打开。
下一刻,便一脸诧异和惊喜道,“郁荼兄?怎么是你!”
见她门前,一少年样貌清秀,穿着白布袍,肤色亦是惨白,好似个久病缠身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