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餐不规律,胃病闹起来的时候疼得直打滚儿。
就是他一直没把胃病当回事儿,宋绍延总拿这事儿说他,他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他确实很久没犯胃病了。
“胃现在好多了,以前不太好。”叶知亭把药收好,实话实说。
霍远添点点头,说:“不疼了就行。”
叶知亭没支声,他猜宋绍延之所以把药换了,是不想他恢复记忆。
一这么想完叶知亭觉得自己挺可悲的,从失忆那天起就跟个听话的孩子似的依赖宋绍延,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到底是自己傻,被骗这么久挺活该的。
霍远添一看叶知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人家的私事他没法儿管。
大手揉了把叶知亭后脑勺,霍远添说:“别想那么多,我快下班了,一起吃个饭?”
“我请。”他补充道,“今天特想和你吃顿饭,别拒绝我就成,再怎么说霍医生也是要面子的人。”
叶知亭根本拒绝不了霍远添的邀请,稀里糊涂地点了头,乖乖往他诊室里一坐,等他下班。
霍远添诊室里患者没停过,这会儿一个接一个地往里进。叶知亭见落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在霍远添脸上,把霍远添显得更温柔。
他喜欢看这样的霍远添,有些朦胧,是那种不太真实的美好。
最后一个患者走出诊室,霍远添揉着脖子冲叶知亭笑一下,问:“等急了吧?”
“还行。”叶知亭低了下头。
其实他没等急,在这坐几天几夜都行,只要霍远添在这就行。
霍远添笑笑,他脱了白大褂换回自己的外套,跟叶知亭说:“走吧,吃饭去。”
叶知亭恩了一声,像小尾巴似的走在霍远添身后。
霍远添步子收小一些,转身用宽大的手掌在叶知亭背上轻拍一下:“别在我后面跟着,跟犯错了似的,走我旁边。”
叶知亭头压得更低了,后背像被火烤过一样烫得不行。他整个脸都是热的,生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霍远添瞧见。
偏偏霍远添弯身靠近叶知亭,离他很近。两人相隔不到半米,他问叶知亭:“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他问完这话还用手摸叶知亭额头。
叶知亭真的招架不住,推开霍远添就闷头往外走。
霍远添喊:“你等会儿我,腿倒腾得还挺快。”
他跑了几步把人追上,开车带叶知亭往餐厅去。
叶知亭一路没说话,就觉得臊得慌。到了餐厅入了坐,他听见霍远添说:“别生气了,气性太大伤身体。”
“我没生气。”叶知亭小声地回。
“是,你没生气,是我看错了。”霍远添顺着叶知亭的话往下说,就想逗逗这小孩儿。
叶知亭抬头瞪霍远添一眼。
霍远添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在想,叶知亭躲在讲台底下那一回,是不是也用这种眼神偷偷瞪他。
霍远添心有点儿急了,他知道单凭叶知亭的字就认定他是躲在讲台底下的人不太着调。但是没办法,那字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如果不是叶知亭失忆了,他一定会跟叶知亭说:“我之前找过你。”
还会跟叶知亭道歉,说:“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找到你。”
只可惜他现在说不了,到嘴边的话只能硬压下去,然后问叶知亭想吃什么。
叶知亭想点的菜不是辣的就是发物,霍远添说不行,伸手指指叶知亭的额头:“忘了脑门有伤吗?”
他最后点了些清淡的,菜上来后让叶知亭多吃点儿。
吃到一半,叶知亭接了个电话。这通电话聊了挺久,霍远添边吃边听,把对话听了个大概。
等叶知亭把电话挂了,霍远添也把筷子放下了,问叶知亭:“过几天要出远门?”
叶知亭点点头:“后天带学生们去A市参加比赛。”
霍远添忽然笑了,把菜往叶知亭面前推了推,开口说道:“巧了,我后天得去A市做台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肉/体出轨倒计时!
☆、第 12 章
A市在宋绍延眼中一向是个定时炸/弹,得知叶知亭要去A市,他一百个不愿意。甚至忘记询问叶知亭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当晚就和他吵了起来。
但叶知亭铁了心要去,把门一关,钻进被子里连宋绍延的声音都不想听。
宋绍延对着叶知亭的房门敲个不停,嘴里说着:“知亭,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叶知亭说:“没什么好谈的。”
“你先把门打开。”宋绍延声音有些急,“再不开门我去找钥匙了。”
说着还真动身去客厅找来了卧室钥匙。
宋绍延刚把钥匙插进门锁里,叶知亭就把房门打开了。
他手里拿着两瓶药,冲宋绍延说:“不是要聊聊吗?那先聊聊换药的事,你为什么把里面的药换掉?”
闻言,宋绍延神色一惊,喉结滑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过总有一天会被叶知亭发现自己把药给换了,却没成想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能让他手足无措。
宋绍延沉默半分钟,最后只能对叶知亭说:“对不起。”
最近这三个字频频从宋绍延口中说出,他甚至有预感自己还会再说很多遍。
但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往往将人伤得最深。
叶知亭眼眶都红了,倒不是多恨宋绍延。就是觉得自己失忆醒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相信的人,居然是最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的人。
他一句话都没和宋绍延说,把门关好,才隔着门说:“你别管我了,我要带学生去A市参加比赛。我得继续吃药,我要恢复记忆。”
“你阻止不了我。”叶知亭说,“宋绍延,我再也不会乖乖听话了。”
宋绍延心里滴血似的抽抽着疼,他没说话,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叶知亭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身边。
他很想开口求叶知亭不要走,因为他知道叶知亭这一走,心再也不会回来了。
宋绍延喉咙都是苦的,他看着叶知亭的房门,在门口坐了一整晚。
这整整一晚他不是想着叶知亭眼眶通红的模样,就是想着院长室的那只金丝雀。叶知亭和它一样,都扑腾个翅膀恨不得快点儿飞走。
是不是应该放手了……
也许他真的应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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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亭出发去A市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收拾好行李出门要走时宋绍延走到门口说:“我送你去车站。”
他伸手要接过叶知亭的行李,却被叶知亭躲开。
叶知亭说:“不用了,我叫车了,已经到楼下了。”
宋绍延“恩”了一声,说:“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