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为了鸦片、为了快活去求饶,因为那时的自己麻木混沌,求饶也心甘情愿,所以是下贱的。
他始终自认是个体面人,鸦片很好,只是会腐蚀掉他的羞耻心。
下跪求饶只会刺激廉耻,却不会令人真的失掉廉耻;可鸦片会。他离不开鸦片,却比任何人都痛恨它。
——他要戒了它。硬戒。
谁也帮不了他,谁也不会来帮他。
他只恨自己的苟且,不敢把那把手枪也拿在身边,因为怕受不了时会一枪毙了自己来解脱。自己的命何其珍贵,自己不宝贝着,谁还会替自己来宝贝吗?
“一次戒不掉可以戒两次,戒三次,可命只有一次。高维松没有抽死我,我自己是不会死的……”他闭上眼睛,睫毛像两只在死寂中陨落的蝴蝶:“不死,才有一切。”
高维松在老宅的女人堆里住了三四天,接着到警备司令部开了个会,散会后应邀吃了一顿酒宴,又在钱司令家打了一天一夜麻将,回家后倒头睡了一天。等他听说司文勉戒毒差点戒死的事时,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高维松震怒了,不仅震惊、愤怒,而且难以置信。戴着白手袋的手伸到腰间,他拔出手枪要毙那名看管司文勉的副官,被袁名山求着拦下了。一枪托砸在副官的脑门上,把人砸得血流满面,他怒气冲天地大吼:“你是怎么办事的?!处心积虑才让他上了瘾,你他妈的说戒就让他给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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