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疑是有几分庆幸的,可这种情绪里却掺杂了太多其他。比如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
“太医来质子府诊病不妥,况且……我身子已经无碍了。”
李裴脚步忽然定住。
刘医工从未对福南音滑脉之事断言。男子怀孕非同小可,他那般高明医术也只是说需同太医署的同僚会诊才知。只是回到长安后几番风波不定,此事便也随之耽搁了下来。
“当真没事了吗?”李裴又问了一遍,语气在今夜里是难得的认真,却也带了试探:“我见到你在漠北……”
想到那时两人的尴尬记忆,他又忽然改口,“在东宫的时候,吐过。”
福南音不知李裴看到多少,只是抬起头,笑意中带了几分故作的放松,“放心,已经好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看,长安的确是个好地方。”
他看不清李裴的神情,只是隔了很久,才听李裴轻轻呼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
他不是本也觉得男子怀孕荒唐吗?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此深信不疑的?
两人心中都有些苦闷,走在回廊中的步子也沉了许多。福南音拢了拢被风吹透的外袍,忽然便有了分莫名的冲动。破天荒的,他忽然转身朝着身旁的人郑重道了句:
“殿下,您……”
“抱我好吗?”
……
大明宫的昨夜如质子府一般并不安宁。圣人连发了两道诏,一道去了金吾卫,一道去了东宫,皆是让所有出现在质子府上的人将听到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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