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要最得力的属下。” 暗卫:? 皇帝:“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朕无声无息地跟上去,而不引起注意的么?” 暗卫:?? 马车驶出宫门,周逊坐在马车里,膝上放着那几本书。车夫在离开宫门、驶入一条小巷后便问周逊:“周公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红梅坊。” “红梅——坊?!” 车夫瞠目结舌,但周逊既然是这么要求的,他往那边去就是。 不过一路上,他心里还是在犯着怵——这个红梅坊,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京城里最偏僻的……闹鬼的地方啊!周公子好端端的,大半夜地去那里做什么? 车夫的车轮悄声无息地驶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在那顶青色篷子的小车之后,另一辆玄色篷子的小车,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周公子看起来是要去城南。”暗卫在皇帝耳边道。 “城南?”皇帝思索了一会儿,“城南有什么吗?” “城南……京城城南住着的多是外地来的行商,再往西边去一点的话……”暗卫头头欲言又止。 皇帝:“你说。” 暗卫头头:“是京城著名的烟花之地。” 皇帝:…… 车夫行驶到一半,周逊却从里面撩开了车帘。他刚回过头去就听见周逊的声音:“下面你跟着我的指挥走。” 在周逊的指挥下,马车东拐西拐,在京城里绕了个大圈。在车夫未解其意时,周逊已经放下帘子道:“接下来就按着你的方向走吧。” “周公子,这……” “方才在路上时,我便察觉到有人在后面偷偷地跟着我们。”周逊道。 车夫大惊,他抓紧了缰绳,紧张道:“那现在,咱们把他们甩掉了么?” 周逊道:“没有。” 车夫:?! “不过你可以放心行驶了,方才那一路下来,如果是我心怀不轨的仇家的马车,只怕是早就被甩掉了。”周逊无奈道,“绕了这么多圈,那人还能紧紧跟在后面,说明这座城里已经遍布了他的眼线。京城里能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只有皇上。” 车夫:…… “皇上要跟着也不打紧。”周逊笑笑,“也别给暗卫兄弟们添麻烦了。” “是……”车夫说着,又好奇道,“周公子是如何发现有人跟着咱们的?” “因为树。” “树?” “方才路过那条街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路边的杨树。京城中分明没有起风,树叶却在窸窣晃动。我便猜测,是有人在跟着我们。”周逊道,“不过知道是皇上在跟着,我就放心了。” 与此同时,皇帝坐在马车上,他瞧见远处周逊的马车终于不绕路了,于是纳闷道:“那车夫的俸禄是按月份发的,还是按照路程领的?怎么跟坑人的出租车司机似的喜欢绕路?” 暗卫头头:…… “回皇上的话,周公子或许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嘴上这样说着,他也擦了把冷汗。他是真不知道周逊是如何发现他们的存在的。 只是他不知道,在经历那向死而生的两年后,周逊的性情、心思与能力都有了质一般的变化与提升,对旁人注视的敏感更是一胜往日,因此能发现他们,也并不稀奇。 “哦……”皇帝点点头。 暗卫心里发憷,他有些怕皇上因此责骂他。然而皇上只是沉思了片刻,像是恍然大悟地一般道: “既然他已经发现咱们了,那暗不暗中跟着,已经没意义了吧?”皇帝兴致勃勃道,“要不咱们走快点,直接跟紧?” 暗卫:…… 远远的,写着“红梅坊”三个字的牌匾终于出现在周逊的眼里。 他从马车上下来。 红梅坊是京城最南边的一片梅林,里面有座小的寺庙。 多年前,高宗——即先帝的父亲在时,对他忠心耿耿的、守卫北疆的将军被诬叛乱。那名将军同高宗一同长大,在高宗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时便一心扶持于他。他原本是在南疆征战,高宗却对他起了疑心、连下三道诏令命他回京。 他领着军队从南边进城,军队留在城外,他孤身一人进了城内。那天正是隆冬,天上下着好大的雪,大片大片的像是鹅毛,京中百年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将军就在这样的大雪中牵着马,在所有朝廷来使的眼光里走到了红梅坊这里。来使们惧怕他领兵造反,看着他腰间的剑虎视眈眈。将军果不其然,在此刻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接着,他当着众目睽睽,将那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多少年后,已经垂垂老矣的使者都还记得那惨绝人寰的一幕。青年将军披着黑发,跪倒在雪地里。他握着那把深深刺入自己胸膛的匕首,喷涌到空中的血染尽了雪花,红梅坊中居然下起了满天红雪。 ‘铁血丹心……铁血丹心……’将军最终含着满口的血,说出了最后这句话,‘陛下可要剖开臣的胸膛,看看这一片丹心?’ 据说将军将匕首刺入心里时,高宗正坐在明堂之上。他并不打算夺将军的性命,只是打算收了兵权、将他软禁。将军倒在雪地上流尽鲜血、无人敢近身、使者快马加鞭赶回宫里时,他还在等着将军回来……少年时的相识相伴,最终还是抵不过君王的疑心。 从那时起,红梅坊便成为了最禁忌的不祥之地。老头会选择将这里作为两人的碰头地点,实在是让周逊有些意外。 意外,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红梅坊中的小庙里亮着烛火,周逊走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白日里在幽篁巷里见过的老头。 他坐在石桌的一侧,石桌上摆着棋盘。他捻着一枚棋子,似乎在琢磨着下棋。听见周逊的脚步声,他眼皮也没抬一下:“你过来坐下,给我看看这步棋该怎么走。” 周逊于是坐下,他执白子,老头执黑子。棋子黑白交错间,老头抬头咧着牙齿对他一笑:“老头我没看错,你果然找过来了。” “前辈给晚辈的四本书,正是今日相会的时间与地点。”周逊在其中一个地方落下白子,原本的死局便活了起来。 “何以见得?”老头落下一子。 “《盈州梦谈》,盈,即为满。其余三本皆为大开本,唯有《盈州梦谈》是小开本,正是‘小满’之意。而昨日过了子时,就是小满。” “《郑风》中折过的那一页是《女曰鸡鸣》,正是鸡鸣时相会。而《绛雪集》则是地点。绛雪,雪是白色,绛是红色,天下怎么会有红色的雪?雪中的红色,是红梅,因此相会地点,是在红梅坊。” 老头嘿嘿一笑:“那么《魏郑公集》又是何意?” “《魏郑公集》……”周逊的笑里多了一点无奈,“魏郑公即魏徵,他最出名的典故,是以人为鉴,鉴与见同音。前辈的意思是……《绛雪集》上‘见’。” “当时匆忙,也只能随手扔给你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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