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含着泪道,“奴才必将尽心竭力!” 皇上笑了:“别感动了,下去吧,看你,泪花都感动出来了。” 张公公努力吞下泪花,说了一声“是”。 张公公退下,在他离开后。皇帝立刻便转向周逊,紧张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周逊摇摇头。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哦,那好,小李子!” 小李子从殿下跑来,皇帝吩咐他:“去给先生端杯热水来。” 周逊:…… “多喝热水。”皇帝对他露出一个牙齿发光的笑容。 周逊捧着热水喝,见皇帝在他身边欲言又止半天,他低声道:“皇上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又被你看出来了,先生真是洞若观火,其实……” “是关于先生职位的事情。”他道。 周逊一怔。皇帝抓了抓头道:“其实这个,之前,唉,我也一直没想过这事儿。如果不是谢正卿提起了,我……先生。”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在宫里,没受委屈吧?” 他问他,有没有受委屈? 那个总是粗枝大叶、总是大大咧咧、总是欢欢喜喜的人…… 居然…… 周逊心中一时有些酸涩难言,他过了许久才道:“皇上怎么会觉得我受委屈?” “宫里人老是觉得,你是我的男宠。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这样对吧?”周逊刚要张口回应,皇上便继续道,“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你不一样,你那么骄傲又聪明,肯定不喜欢这样……” 有一个人,他粗枝大叶,他对自己的很多事情都不大上心,却想要守护另一个人的细腻的骄傲。 “谣言止于智者。”周逊半晌说,“旁人的言语,我不会在意。” 若是任何细枝末节的言语他都一并去在意,他也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可我不想让他们说你的坏话。”皇帝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道,“我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我想要他们都知道你很好。我是皇上,他们会恭维我。但我不想让他们只是因为我对你的……额,偏爱?才觉得你很好。我想让他们,知道你本人,知道你……” 这句话像是花瓣从春天的树梢落下,飘在空中,最终落入水面。 打出一片涟漪。 皇帝的话语里没有什么华美的辞藻,也没有什么发人深省的名言警句。 但周逊却从他眼里的倒影里,明白了一件事。 ——明白了或许皇帝本人也未曾弄清楚的、他此刻的用心。 ——他相信他,可以拥有一个未来。 ——一个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的未来。 他走在风刀霜剑里,习惯了冰雪,于是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可他却想要他能够像其他人一样,活得柔软、快乐、幸福和…… 自尊。 “……谢谢你。” 对这份用心,他最终只能用这三个字来作答。 不是因为寡言,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任何话语在这份心情前,都显得太过苍白。 “好!”皇帝高兴道,“不过直接让你出宫另立府邸,是不是显得太没面子了?我想想,得找个理由对外解释……在那之前,您还是暂且住在宫里,可好?” 周逊笑着,点了点头。 张公公回到内务府,心中却满是忧愁。他看着这片暮光中的宫宇,回望皇宫,却像是在回望自己的一生。 即将向着未知展开盛大冒险的他靠在座椅上揉着太阳穴。内务府中,其他小太监们还在调度物资,忙来忙去。 “李昭仪那边的沙袋又破了?这个月的第三个了!” “管事公公,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来跑腿的小太监点头哈腰,往管事太监手里塞了一把银两,“这个……” 管事太监哼了一声,面色稍缓,依旧是横眉竖目道:“你自个儿到库房里去拿!下一个!” “林乐师的琴弦……去拿吧,下一个。” “养心殿偏殿那边花圃里的花枯死了?种什么……”管事公公愣了愣,向着小太监们道,“你们谁知道周公子喜欢什么花?” 忙来忙去的小太监们迷惑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咱们这还真没人知道周公子喜欢什么花,周公子平时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偏好的东西。要不……就种些兰花过去?” 管事太监点点头,刚要批。原本灰心丧气的张公公便出来了。 “哟,张公公。”管事太监与他熟识,打招呼道,“又要出京城寻宝?这回皇上叫您去寻什么呢?” 张公公回头看他一眼,苦笑道:“你绝对猜不出来。” “啧?”管事太监吸了一口气,“这么故弄玄虚,是什么东西?” “水稻。” “水……水稻?” 众小太监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太监问:“张公公,寻水稻去做什么?” 张公公苦笑着摇摇头:“这是周公子喜欢的东西。” 张公公离开了。小太监们依旧是一片茫然,其中一人道:“周公子喜欢水稻?这……” 管事太监看看张公公的背影,啧了啧舌,对旁边搬东西的小太监道:“在偏殿的花圃里,别种兰花了,就种水稻,取最饱满漂亮的来。” 小太监们:“是!!” 与此同时,青州。 白于行躺在牢里的稻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叹了口气。 “三进宫啊,小子。”狱卒蹲在牢房旁笑嘻嘻地道,白于行入狱三次,在他这里,是熟脸子,“你偷谁家的东西不好?非要偷侯爷家的东西?这下可栽了吧?” 白于行懒洋洋地摇了摇嘴里的稻草,根本懒得理他。 “也算你倒霉,赶上知府大人用严典。这下,没个三五十年可出不来咯。”狱卒还在奚落他,他看白于行生得一张娃娃脸,觉得逗他挺好玩的,“你……” 他还未说完,另一边已经传来了男人女人的哭声。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尖叫着,“我们做错什么了!姑娘到了年龄本来该嫁娶,我们是她的哥哥嫂嫂,凭什么不能帮她做主婚事……” 她被一把推进了牢房里,挂了锁。穿着绛色制服的青年看也没看她,便对着狱卒们道:“把那男人扔进那边的牢房里。” “你!”另一边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在挣扎。直到被推进了牢房里,他还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外面怒吼:“她是我们章家的人,本来就该我们章家做主!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章家的事?我看你和那黄毛丫头,有一腿,呸,奸夫淫妇……” 他话没说完,两边脸便被一只手掐住。 那只手修长,却有力得仿佛铁钳。男人被掐得面目扭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章家?”那人冷笑。 “在章家,是按照章家的规矩。绛卫所到之处,就是按照绛卫的规矩。”青年一脚把男人踹开,男人口喷鲜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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