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的悲痛,连带着本该漠然面对着这一切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疼痛不觉。
原来,悲伤的情绪真的是会传染的。
夏忍冬看着哭倒在黎牧怀里的小姑娘,心有戚戚然。
同样的对白,她也曾说过。
那时候妈妈病重,在医生的无力摇头下,夏父将妻子接回了家里。
如果你离开是无法扭转的结果,那么就从你我最自在惬意的地方走。
至少熟悉,至少安心。
回家的那几日,父亲跟学校请了长假,夏忍冬每天都可以陪在妈妈身边。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短,哪怕只是几分钟,也是一天里最漫长隽永的天伦时光。
某日深夜,她被楼下院子里不知名的声响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下去一探究竟。
看到院子里有一团黑影,走近了才发现,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苍白的月光将他照得凄凉落寞,连带着宽厚的背影都有些萧瑟,一头稀疏的乱发许久不打理了,花白满头。
指尖燃起一缕烟火气,连带着味道有些熏人的疼。
从不抽烟的人,现下怕是愁得无处宣泄,只要以烟缄口,吞下了所有的苦涩和不甘。
“爸爸,如果妈妈治不好了,我们怎么办?”
彼时年幼的夏忍冬,说话的声音里还有孩提的轻爽。
露天的院子里,回荡着稚嫩的疑惑,伴着寂静冬夜的冷清月色,萧瑟无踪。
那时的她没有哭,问出口的话也只是问了而已,大约是年岁尚小,还不知道一个人从此被长埋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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