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灵霜听见了反而失笑:“娘,你说什么呢?若我不想接旨,谁也逼不得我,我既已领旨,那便从心到身都是皇家的人了,遑论于其它。”
祢夫人没想到女儿这样洒意,仔细向她玉凝清旷的眉眼打量,却瞧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试探着问:“霜儿你……真的放下了?”
祢灵霜眼波轻睐,垂首默然良久,幽音如兰:“我与他一道长大,我曾以为他身边要么没人,只要有,我便是离他最近的,殊不知,在我看不见处,已渐行渐远……没什么放得下放不下,娘,花收叶落,世路无常,我亦如是。”
淄砚禾的礼数很足,他不便亲身到伯府来,前后三次差府中长史抬来礼奁,还不算正式的聘礼。
其中有一卷他亲手誊抄的《妙莲华品》,交由城中最出色的绣工在素绢上绣裱送来,金玉不足衡量,贵在一片心意,祢灵霜见了也没说什么,当心地把它挂在了屋里。
大婚前三日,祢珩回来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匹快马比浔彰伯先两日从任地回来。没人知道这半年的时间他在外做了什么,兄妹再见,祢灵霜怔营地看着被时间削磨下浮华与轻躁的兄长,有些不认识他似的:“哥哥。”
“妹妹的大喜日子,我怎能不回来。”
祢珩变成了一把收鞘的剑,平平稳稳地笑:“霜儿恐怕忘了,你五六岁时我就答应过,将来我妹妹出嫁,我必定为她准备一份全京城最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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